烧个菜,咋就这么难呢?果然,她除了蛋炒饭还是只会蛋炒饭。那些年,她会做的也就是蛋炒饭和紫菜汤了。
出门前,徐彻给她拿了条围巾,低头慢慢帮她系上。他动作细致,做一件事的时候特别认真,此刻低头专注的模样让宋曼有些愣怔。这个距离近在咫尺,他的温热的呼吸扑到她的面颊上,她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修长的弯弯的睫毛。
她忽然心如擂鼓。
“怎么了?”系完了,徐彻直起身,有些诧异地问她。
宋曼如梦初醒,轻嗽了一声,掩去脸上的不自然:“没事。”她低头穿鞋,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不小心把鞋带打了个死结。越急切这鞋带就越像和她作对似的,怎么都解不开,她的脸都涨红了。
这样窘迫,徐彻都不忍心了,弯腰蹲下:“我来吧。”
宋曼的动作顿住,还未抬头,两根缠住的鞋带就到了他手里。
徐彻很有耐心,慢慢帮她松着、解着,像对待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宋曼抿了抿唇,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近在咫尺的青年。
很少有人对她这么不厌其烦。她脾气不好,但她并非生来如此。宋曼打小就知道自己命贱,也懒得低眉顺目地去摇尾乞怜,那些人不待见她,她干嘛要躲着?她就是要笑,偏偏要过得比他们都开心,让他们气死。
她就是这么小心眼。
她的尖锐,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
“好了。”徐彻把完全松开的两条带子展现在她面前给她看,笑了笑,又细心地帮她绑了一个蝴蝶结。
宋曼站起来,先他一步出了门:“谢谢。”
徐彻知道她这是别扭呢,觉得好笑。再尖酸也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这段时间因为西城区那边两处高档小区开盘的缘故,长安街东段这片特别热闹。从朝阳到石景山那边,这是必经之路,徐彻也懒得绕远,只得换了辆更低调的国产东风。宋曼上去时候还一脸嫌弃呢,小手在车玻璃上连拍了三下:“这种破车,我都八百年不开了。”
“就你挑。”徐彻笑骂,在她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把。
宋曼回头瞪他,一副炸毛的表情:“不许再拍我屁股!”
徐彻微微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得斯文,还笑得有那么点无所谓的焉坏:“手感太好,每次都忍不住。”
“徐彻你祖宗的……啊,别拍,别拍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o(╯□╰)o
07
车开到西山脚下速度就慢了。下了立交,徐彻兜兜转转拐进一处旧街道,绕了两圈进了个更窄的胡同,出来时候就是个旧厂房,四周是低矮的围墙,中间的空地有的地方都长了半人高的荒草,像是很久没人修葺过了。远处廊下的几扇铁闸门半开半落,几个工人蹲地上干活。
徐彻找了个空位置把车停过去,对宋曼说:“下去吧。”
“这哪儿啊?”宋曼一脸好奇。
徐彻熄了火,下了车就把车门关上:“以前是个花岗岩石材厂,两个台湾老板开的,后来开不下去了,我朋友花了九个亿给低价盘了下来。”
“哇喔。”宋曼惊呼,往那廊下走了几步。几个工人看到他们抬起头,宋曼笑眯眯地和他们打过招呼,脑袋还往那黑漆漆的厂房里面探。
“别看了。”徐彻拽住她往外面拖,“就是来停个车,不是带你来晃悠的。”说着又和那几个工人聊了两句,递了几根烟,回头拉着宋曼从侧门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就是一溜儿的胡同巷子,偶尔瞧见角落里几棵树也叫不出名儿,但是看那枝繁叶茂的样子和粗粗的躯干也知道年岁不短了。宋曼是南方人,以前在南地儿读的艺校,来了北京后大多时候就呆在公司,或者外出拍戏。她没来过这儿,看什么都新鲜。
她的问题很多,问东问西的,徐彻也一一耐着性子答复她。后来走到胡同深处,明显进了一条旧街道,路上不是骑自行车就是步行的,很少看见机动车。街道两边是一个个隐匿在林木里的院墙,高墙大院,只能看见外面的门号和标牌。宋曼问他往哪儿去,徐彻说去见几个老朋友。
宋曼见他似乎不想多说,也不再多问。
约莫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能瞧见街道尽头的三岔口了,往左是条小道,右边是另一个大院,门口有两排路灯,可能是时间久了,坏了好几盏,远远望去就有些昏暗。不过宋曼视力好,还是能瞧见路灯下的岗亭。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灯影下和站岗的警卫说话,宋曼觉得那背影极为熟悉,又实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心里就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那男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宋曼像被雷击了一样呆在原地。
徐彻却笑起来,远远和那人打了个招呼,拉着僵直的宋曼快步过去:“四哥。怎么您自个儿来了?叫个人来接我一下就成。”
俞庭君的目光在宋曼身上停了两秒,面无表情地收回去:“很久没见你了。这些日子混得好吗?”
“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