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像碰上了烫手山芋,手指都弹开:“你疯了?”
“每疯。”邵延庭的语气还是挺平和,就像在说一道菜凉还是热,“只要你和我结婚,上面这些我都能一一兑现。”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宋曼觉得自己是挺功利的,她以前也常这么调侃自己,但是,有人这么明摆着当着她的面指出来她就受不了了。人都是这样,自己可以调侃自己,旁人说一句她都要翻脸。
“崩谈,我跟你又不熟,想再婚也不会找你,省省吧。”她抓了自己的包站起来,作势就要走。
邵延庭似乎也早料到她这种反应,不急不缓地说:“没有感情可以培养,子瑜很需要一个母亲。你不用马上回绝我,可以回去好好考虑。”
宋曼也冷静下来了,不过也觉得和他没话好说。对这人而言,结婚好像并不需要感情,相敬如宾就可以了。真不知道他是过于冷静还是太过无情,也许,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女儿。
抱着宋翊走到外面,她才发现外面下了雨,淅淅沥沥,雨滴打在朱红色的房檐上,滑落下来,像不断线的珠。邵延庭拉着邵子瑜的手出来:“再坐会儿吧,晚点儿我让老梁送你回去。”
宋曼犹豫,怀里的宋翊扯扯她衣角:“曼曼,我们晚点儿再回去吧。”
邵子瑜有些怯怯地说:“玩具,搭积木。”
宋翊回头对她笑:“和你玩搭积木。”
邵子瑜转颜为笑。
帮佣给拿来了绒毯,两个孩子趴在地上玩起了积木。宋曼在廊檐下站了会儿,脑子被冷风一吹也清醒了。邵延庭这时伸手朝门内一引:“走吧。”
宋曼抬起眼角看了他一眼,竟然发现他唇边有微笑。
“你笑什么?”宋曼觉得他在笑自己。
事实上,邵延庭确实在笑她,不过不是嘲笑,是真的觉得这姑娘可乐。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性子好像并没有多么成熟稳重。
邵延庭出生名门,很小的时候就恪守各种礼教规制,长大了反倒生出叛逆心里。他大学的时候读的是海外名校,金融硕士,算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生,回到澳门就开始进军商界,很快就在澳门街站稳脚跟。也许日子太无聊了,他后来也学着折腾出了一些幺蛾子,最疯狂的是前几年,邵子瑜的事情却给了他当头一喝,他和那女人断了后继续孤家寡人。
他这人挺克制,但也不是一昧的古板。在了解宋曼的资料时,他觉得这是个冲动易怒、有点小心机的姑娘,接触了才发现也不失可爱善良。最重要的,是子瑜喜欢。
他年长宋曼很多岁,对于她某些少不更事的丑闻倒也不怎么在意,她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叛逆的岁月,想来也有些啼笑皆非。
“你可以好好考虑。”离开前,邵延庭对她说,然后叫来了司机老梁,好生嘱托,“送他们回去,到了给我电话。”
老梁看到宋曼母子二人明显愣住,都没有回神。
邵延庭蹙眉:“你怎么了?”
老梁这才反应过来,不觉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没什么”,转身打开车门。宋曼母子上车后,宋翊还在窗口和邵延庭道别。邵延庭也摆摆手,笑了笑。
梁福路跟着邵延庭很多年,很少见他这么轻松地笑过,心里不由犯嘀咕,初秋天气,冷汗却像下雨似的从额头滑到胸膛里。他摸了把方向盘,发现上面湿漉漉的,油门踩了两次才把车开出去。
离开了大宅,宋曼才对他说:“梁叔,真巧啊,在这儿遇到你。”
梁福路又是手一抖,感觉整颗心都凉透了,喏喏地说:“小姐,你跟邵先生是……”
“朋友。”
越是简洁,就越是引人遐思。梁福路心里已经为这句话做了几百道完形填空,期期艾艾地说:“对不起,小姐,那房子的事,是我老婆犯浑,回头我一定说她,一定说她。”
宋曼笑了笑没开口。
有些事儿,点一下得了。她觉得自己这么扯大旗挺无耻的,也没想和邵延庭怎么样,不过,能这么简单地拿回房子——她还是偶尔无耻一下吧。
宋翊在她耳边悄悄说:“曼曼,你笑得好奸诈。”
宋曼恍然回神,忙恢复淡然的表情:“那现在呢?”
梁福路送他们回去后一路风驰电逝回了家。解雪梅正和老朋友煲电话粥,看见他挂了电话,没好气地说:“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天塌了?”
“也没差了。”梁福路就差跳脚了,“你赶紧收拾一下,把房子腾出来还给人家。”
解雪梅放下电话机站起来:“你吃错药了?又发神经?咱不是说好了,那房子以后卖了给儿子在西区买个小套?”
“买你个头!”
解雪梅也火了,叉腰大骂:“梁福路,你是不是有病?上赶着跪舔人家?她没亲没故,现在一毛钱没有你还当她小姐?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呢?”
“你才有病!我今天去给邵先生开车,出来时看到她和她儿子了。”
“什么?”解雪梅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