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行云流水下来,陆彦博有些受不了,钻进车厢里扯着陆欢颜叨叨:“妹妹啊,你说老大这是抽什么风?怎么把亲兵训成了这个样子,你说这要是让有心人见了,咱们家不是大发了吗?不行,我得回家跟爹说说这事,老大就是从小有反骨,可不能让他这么作下去。”
陆欢颜听得嘴直抽抽,心说二胖这政/治敏感度倒是高的爆表,只不过怎么她觉得有点诡异呢?
懒洋洋地靠在车厢的软枕上,伸了个懒腰道:“老二你还真是杞人忧天。亲兵不好好训练了,难道让他们上战场拖死主将?什么叫有心人,这大街上哪个人没心?”
陆彦博叹口气:“你懂什么,你不知道咱们家这叫树大招风吗?得让老大低调一点。”
陆欢颜忍不住截断他,没好气地道:“你想咱们家低调,成啊,你也别科举了,让爹致仕顺便上折子请旨把咱家爵位降等袭爵,或者直接把爵位还给朝廷,兵权也交了。对了,再把你妹妹我,瞅着哪一家商户什么的嫁了。一了百了,多低调!”
擒拿1
回家一路上陆欢颜实在受不住二哥的唠叨,顶了他一句干脆就闭眼装睡,搞得陆彦博十分郁闷,时不时地掀开帘子窥视陆彦扬。
不得不承认陆彦博其实担心的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说他杞人忧天实在是有些夸张,但是陆家现在的情形,却是想低调就能低调的下来的吗?
陆欢颜脑子里很乱,一面想着大哥刚才忽然冷凝的神色,一面又因陆彦博的话忍不住琢磨朝中的局势,而最多的则是思索着晚上围捕季寻的事。越想越觉得烦,陆欢颜长长叹了口气,智商掉线,真可悲。
一路无话,到了家门口,陆彦扬神色淡淡地下马,便嘱咐陆彦博送妹妹回去,便径直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陆彦博看妹妹略略失望的神色,一边陪着她往里走,一边撇撇嘴,低声道:“老大这些日子在查宫里的案子,最近累的够呛。今儿又出了这样的事,心情不好也是正常。阿颜别往心里去,老大恐怕还在气头上。”
“我能有什么好介意的,你们都担心我,我都知道。”陆欢颜笑笑,状似不经意地问,“宫里出了什么事,要大哥去查?”
陆彦博机警地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人,下人们也都远远地跟着,才低声道:“今儿你没瞧出来太子妃脸色不好吗?东宫里出了事,太子请老大帮忙查清楚。老大手下的那些人,你是不知道,个顶个的厉害。”
陆欢颜皱眉:“东宫里出了什么事?可是跟太子妃有关系?为什么要大哥去查,我瞧着仿佛大表哥并不知情的样子,难不成竟是瞒着谢家?”
陆彦博道:“太子妃前不久在自己的寝殿不慎跌了一跤,小产了,虽然月份尚浅,但是据说恢复起来恐怕不容易。”
陆欢颜更是不解:“在寝殿里摔跤?这也太,那,那也不该叫咱们大哥去,他不过是个驻边的将领,怎么又跑到东宫里查人家太子的家事?这……”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太子脑子是不是回路有问题,自家丑事都是能捂多严实就捂多严实,怎么还巴巴地扯了一个外人去,调查?
陆彦博啧啧两声:“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老大手下那些人,就是今儿在马场那些,那可是顶顶厉害的银杀卫,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在楼兰那边可是闻之丧胆的一对人马!”
陆欢颜赶紧叫他打住:“这跟厉害不厉害有什么关系?”老二你是不是傻,还是,你就是傻?”
陆彦博睁大眼睛,清隽少年盛世美颜,看的陆欢颜都是一愣,娘诶,老二都这么美,那我岂不是美翻了天!等一下,歪了歪了。
“当然跟厉不厉害有关系了!”陆彦博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卧蚕,压低了声音道,“宫里查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但是太子却很肯定的认为是有人害他。这种时候,当然找厉害的来把事办了,难道讳疾忌医,蒙在鼓里自欺欺人吗?”
陆欢颜摇摇头:“我还是担心,老大这么去管人家后院的事情,又是宫里那么敏感的事情,无论查出来什么都是徒惹一身腥,查不出来,更是得罪太子。”
陆彦博点点头:“我当初也是这么劝老大的,叫他别管。可是他说,不管也不成,唉!”
“所以,爹娘知道么?”
陆彦博摇头:“老大一直瞒着,说是爹爹知道了不好办。”
陆欢颜想想便明白了,陆彦扬和太子是从小的情分,帮着他差一些私密之事也可以接受,但是父亲作为庆国公,母亲又是谢家女,他们的立场是代表了两个家族的,不能随随便便地掺和进来。当下也是叹息,又问:“那么老大这个样子,可是认为今天的事其实是和他在查的事有关系?”
陆彦博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管怎着,这事我只跟你说了,要是爹娘知道了,肯定就是你去告诉的,回头让老大找你。”
陆欢颜一听,立刻叉腰怒道:“好哇你个二胖子,合着是在这等我呢!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去告诉的,这锅不能这么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