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京兆尹姓邾,名叫邾时钧,是母后的亲堂叔,是本王我的叔公。”北堂曜的声音略带嘲讽,“所以他们就都知道了这个女子的存在。”
陆欢颜皱眉:“你讲这个故事,到底想说什么呢?”
北堂曜道:“那个女子姓傅,她的兄长叫傅季寻。”
“什么!”陆欢颜失声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北堂曜道:“襄嫔傅氏,在宫中是有记载的。”
“她竟然进宫了!”陆欢颜不可置信地道,“这更不可能了!”
“襄嫔,只是追封。”北堂曜淡淡地道,“她入潜邸不过一年就去了。她因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其兄不知所踪。”
陆欢颜摇摇头:“你说的这些,信息量太大,我消化不来。况且,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北堂曜道:“如果你不提季寻这个名字,我也想不到到这个襄嫔身上。这样一来,为什么父皇会动用龙鳞卫从你手上劫走季寻,就无法得知了。”
陆欢颜忽然道:“你是说皇帝一直都知道我在盯着季寻?”
北堂曜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白玉般无瑕的小脸:“父皇什么都知道,只是有些事,他也只能知道而已,你不用担心。”
陆欢颜明白他的意思,身为皇帝虽然掌握天下,但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这个度是要把握好的。就像如今陆欢颜做事,他虽然暗中盯着破坏,但是却不会站出来跟陆平川说:我知道你闺女去年夏天,不是,昨天晚上干了什么!那样就等于把他自己的那点阴私也暴露了,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的。
北堂曜想了想道:“其实说到底,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这些事都太巧合了。阿颜,我今儿来跟你说这些,也是告诉你,最近遇事不要操之过急,有什么缓一缓,或者跟我说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陆欢颜点点头,却是越想越不寒而栗:“我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竟然是这样,如果你说的都对,那季寻做的事背后都有皇上的影子,他才是一切事情的幕后黑手。当年他放火烧京郊庄子的时候,也是他默许的?那么那些半路里出现截杀我们的人呢?杀我也就算了,你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北堂曜却道:“放火和截杀是两回事,你不要把他们扯到一起。当年放火烧庄子,恐怕父皇并不会管这种事。而半路截杀的那些人,其实只是冲着我来的。”
“是什么人要你的命?”陆欢颜紧张地问。
“怎么,现在开始关心我了?”北堂曜忽然轻笑起来,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抱着,道,“知道紧张了吗?”
死鬼!陆欢颜心里骂,就不能保持正经一刻钟吗?双手确实不由自主抱住了他的腰,幸好,幸好,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我遇到了你,而你也恰好喜欢我。真好!
我偏要勉强
北堂曜抱着佳人不想撒手,将下巴抵在陆欢颜的颈窝,闷声闷气地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陆欢颜这才从她怀里抬起头来,想想今天平白生了一肚子气,现在又被他给糊弄过去,便推开他道:“赶紧走,我还要练画画呢!”
北堂曜“噗”地笑出声来:“你别练了,回来我亲自教你吧。”
陆欢颜瞪着他,站起来怒道:“不用!您老身子这么虚,还是好好歇着吧!我看女学你也不用去,说不定哪天又把您给气个好歹。”
北堂曜赶紧把人又抱住,低笑着道:“刚才是谁那么紧张担心?我可不信这话。想叫我生气,没那么容易。”
陆欢颜推开他道:“你自己说,为什么要去女学代课?”
北堂曜耸肩:“你大表哥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他那骑射课程五天一次,我的书画课三天一次,总比他能多见你几回。”
“你得意个什么呀?”陆欢颜怪道,“大表哥原本就在女学教课的,你跟他比什么?难道你以为大表哥像你一样这么无聊吗?”
北堂曜抱着胳膊哼哼了两声,谢云翔要不是知道了陆欢颜要进女学早就辞了教习一职,他会说?哼哼,才不会说哩!谢云翔可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阿颜这么迟钝,自己可不能说,哼哼!
陆欢颜皱着眉头看他哼哼唧唧,摆手道:“你够了!这是一个王爷该有的样子吗?赶紧的,走之前,我问你个正事。”
北堂曜点头:“好好,你说。”
陆欢颜夹了他一眼,才道:“你也知道清平阁海上贸易的事情,其实在沿海各省,我们都已经筹备好了,只是朝廷这里并没有明确的消息说要开海。却又说要建市舶司,我不知道皇上的意思是……”
“我就知道你早晚会问我这个。”北堂曜了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给,这个就是朝廷拟定的建市舶司的地点。父皇已经批过发还户部了,这是我誊抄的一份。”
陆欢颜诧异地结果册子,果然是户部尚书具折上奏详述了市舶司的开设运行等等事务,后面皇帝的朱批都被誊抄了下来。合上册子,笑道:“这是哪天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