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捏着的葡萄扔掉,又抽出手帕将陆彦扬的手擦干净。一边做着这些事,一边则简要地将事情一样一样的说了,只是隐去了和北堂曜私定终身一节,也没有提起陆冲的事。
说完之后,陆欢颜就沉默地坐在一边,陆彦扬不说话,她也没有说话。
陆彦扬仿佛陷入了沉思,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思考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思考到底有没有用。他只是非常震惊,震惊妹妹竟然隐瞒了这么多事,可是震惊之后又特别心疼,心疼离家十年的妹妹,这是他最疼爱的亲妹妹啊。
“大哥,你没事吧?”陆欢颜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陆彦扬回神,呆呆地看向陆欢颜,许久才勉强笑道:“阿颜,委屈你了。”
陆欢颜撅了撅嘴:“大哥想太多了,阿颜哪里委屈了?现在的日子我过得开心得很,什么都不会计较了。只要,只要你别生我的气。”
陆彦扬轻轻摇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当年都是我没有看好你,否则……”
陆欢颜张开双臂拥住陆彦扬,软着声音道:“大哥,这些不怪你,是那幕后之人的只手遮天。咱们家也不过是他鼓掌之间的棋子罢了。”
陆彦扬拉起妹妹:“幕后之人?阿颜,这世上能调遣龙鳞卫的只有那一个人,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抓的人到底是谁?你刚才叫我不要问,可是这事牵涉太深,我一定要知道。”
陆欢颜犹豫道:“大哥,这件事可能牵扯到宫中秘辛,咱们家既然要做纯臣,何必自己找麻烦。”
陆彦扬眉目间隐含厉色:“自找麻烦?现在麻烦找上了你,就是找上了咱们家!阿颜,你别告诉我这事跟你那个好师父也有关系!”
“我……”
“你抓的人,我听见他叫你少主了!”陆彦扬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却如重锤般敲击着陆欢颜的心脏,“既然是逐风堂的人,傅流年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无论你当晚的行事有没有跟他通气,他都会知道。后来人被劫走,除了他还会有谁!可他偏偏不用自己的人,却用了龙鳞卫,这代表什么?阿颜,他是在警告你!”
“大哥!”陆欢颜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你别说了!”
陆彦扬却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也没有再让步的道理:“你这反应,你那所谓的宫中秘辛该不会也跟傅流年有关吧?”
陆欢颜咬着牙不言语。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陆彦扬冷哼一声,起身负手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满庭的黄叶,常常吐出一口气,悠悠地道:“想我们陆家自太/祖起兵便追随左右,祖父的三个兄弟全都战死沙场,祖父虽然命大活了来,身子也是废了。饶是如此,还不依不饶,收了兵权不说,东南西北戍守。三年五载不得回家,跟防贼一般。若说这些便也罢了,可是妹妹一个女孩家竟然也成了他算计的筹码,这样的昏君不死,难平我心中怨愤!”
“大哥慎言!”陆欢颜赶紧拉他一把,“你这话在我院子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人听了去,咱们家可如何是好!”
关键是院子里青鹰和蓝鹰还在呢啊!
陆彦扬笑笑,道:“发发牢骚罢了,我知道你这里跟铁桶一般,怎么会传出去。”
陆欢颜没好气瞪他一眼,这个大哥的反骨真是天生的呀,上辈子造反也不是偶然,看来不能再忽视这个问题了!
陆彦扬收起笑意,拉着陆欢颜坐在窗边软塌上,道;“如今事已至此,我觉得有件事你还是应该要知道。”
陆欢颜挑眉:“什么事?”
陆彦扬深深叹气:“太子妃小产滑胎的事,跟逐风堂有关。”
“什么?”陆欢颜惊得猛然起身,“你说什么!”
陆彦扬拉她坐下,道:“太子早就觉得这事蹊跷,托了我去查。可是我查来查去却发现,那个害太子妃摔了一跤的宫女,竟是逐风堂埋在宫里的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