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给太子暗示,太子接了这个暗示,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让谢王府变天,这一切都不过是父皇的算计。三皇兄,太子,甚至靖安王府,都是他的棋子罢了。”
陆战道:“殿下看的这么清楚,那是想清楚了?”
北堂曜垂眸不语,半晌才苦笑:“老国公今日来,是希望本王想清楚还是想不清楚?”
陆战摇摇头,不胜唏嘘地道:“星儿她爹随我出生入死,他去了我却连他唯一的姑娘都照顾不好,他唯一的外孙,如今甚至不想承认。我真是愧对老友,愧对老友啊!”
北堂曜神色转冷:“老国公如此说,本王倒要问一句,如果不是出了这些事,是否一辈子也不会说?是不是要装一辈子病?”
陆欢颜看了看房中的几个男人,轻声道:“祖父,父亲,母亲不知道我出来了,我还是先回家去。你们和王爷慢聊。”
北堂曜看着陆欢颜出门的身影,忽然就有点意兴阑珊,陆战不顾被人发现的危险特意跑来跟自己说这些,他不但不领情,还顶撞人家叫阿颜尴尬。
陆战也起身道:“老夫出来也有点久了,这就跟王爷告辞,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北堂曜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不是一个会跟人客气的人,尤其是心里还别扭着,更是冷的要命。
不过陆战也不在乎这些,他今天过来,也是这些日子以来仔细思虑的结果,他了然地瞧了北堂曜一眼,利落地出门走了。
陆平川也赶紧追出去,陆彦扬却落后一步,疑惑地对北堂曜道:“王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北堂曜扶着床动了动身子,抬眼看他:“鸿之希望我怎么想?”
陆彦扬皱眉:“你担心失了皇后嫡子的身份。”
北堂曜摇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本王的确要争那个位子,但不需要任何人相助。”
陆彦扬定定地望着他,良久也没有说话,直到门外陆平川出声唤他,才默然转身离开。
北堂曜眸色沉沉,只有置身事外,对陆家才是最安全的,对阿颜也是最好的。至于那些前尘旧事,一查到底,然后有仇报仇就好了。
没想到,这些年里,因为父皇母后对他的态度,因为太子藏起来情花,甚至当年派人刺杀,他隐隐的有些猜测。只是没想到,真相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也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
北堂曜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这一夜,注定了是太多人的不眠之夜。
陆战先去看了谢云翔,发现他还在昏睡,便直接回家去,然后陆家传出老国公也病重垂危的消息。
陆平川当晚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靖安王府,和谢东来商议许久,第二天天亮才离开。
陆彦扬连夜安排一切,发出了无数指令,云南的陆家军开始行动,准备与木云清的人马合兵一处。
陆欢颜则同样彻夜未眠,云南的事她帮不上忙,但是山西的事却让她担心不已,同时派出人去探查南方诸省的情况。
第二天,圣旨果然到了,皇上封陆平川为西南督师,领兵十万,经略西南,一个月后整军出征。陆彦扬为先锋,三日后先行离京前往云南。
至于靖安王府,皇上以太子妃初丧,国家正处多事之秋,暂时不予处置。但还是派兵到谢家外面,把整个靖安王府围了起来,名曰“保护”。
第三天,太子妃丧礼。陆欢颜陪着谢氏进宫参加仪式,因为谢家的事情太过扑朔迷离,皇帝的态度又很不明朗,很多人家都托辞没有出现。
谢氏瞧着冷冷清清的大殿,中间谢如心孤零零的棺椁,忍不住流泪道:“我从小看着如心长大,才貌双全,懂事又识大体,分明就是个应享后福的孩子,怎么就,怎么就这么福薄呢!”
陆欢颜赶紧劝她:“娘,逝者已矣,您要节哀。”
谢氏流泪不止:“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心疼你舅舅舅母,亲生女儿的丧礼也不能来参加。还有翔哥儿,好端端地,怎么就……”
“娘!”陆欢颜赶紧打断谢氏,“咱们这是在东宫,这些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至多回家说去。”
谢氏神色一凛,也收了眼泪,带着陆欢颜祭拜一遍。
如今皇后被禁足,蕙贵妃又因为楚王的事被皇帝斥责冷落,后宫的事便都由梅嫔协理。
这会谢氏由闺女扶着正要出门,便瞧见梅嫔由一众宫人簇拥着,款款向这边走过来。
谢氏赶紧整装,拉着陆欢颜退到一旁,向梅嫔行礼请安。
陆欢颜悄悄打量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梅嫔,在宫中默默无闻多年,一朝得势,却也是不骄不躁的娴静模样。
这样的人必定是隐忍坚韧,城府极深的,陆欢颜不得不打起精神,将礼仪做到最标准,神情也严肃又严肃。
她现在可不想随便给自己找麻烦,北堂曜那个弱鸡样子,也不可能冲过来保护自己不是。
(躺枪的北堂曜:……)
梅嫔长得不算出挑,却很耐看,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有亲和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