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直残留着刺客的狠辣,和江湖上的洒脱、义气。在她眼里,也只认长公主一个主子。
“入酒,放下刀。这里是温国公府!他是府里嫡出的少爷,你不能伤了他!”入烹颤声劝着,她握着入酒胳膊的手都在发颤。
方瑾枝忽然想起一个人。
入茶呢?
之前陆无砚将入茶借给方瑾枝用来调教米宝儿和盐宝儿,她在方瑾枝那儿待了近两年,才回了垂鞘院。
刚刚方瑾枝在垂鞘院里梳洗的时候还见了入茶,可是如今他们这些人在垂鞘院门口吵闹,她怎么会听不见呢?方瑾枝心里有了猜测。她望着回到垂鞘院必经的青砖小路,目光之中浮现了一抹期待。
陆子境一直注意着方瑾枝,方瑾枝眼中的期待让他愣了一下。他蹙眉想了想,便想明白了,他们这些人在垂鞘院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垂鞘院里的人不可能听不见,陆无砚应该并不在。
所以,方瑾枝是在盼着陆无砚回来吗?
陆子境垂了一下眼睑,不由苦笑。
陆子境想到了,别人自然也想到了。陆子域笑笑说:“十一弟,看来三哥并不在。我们晚些再过来吧。”
“是啊,十一哥咱们走吧!”陆子坤想拉陆无矶。
陆无矶心里有些憋屈。他先是被方瑾枝打了一巴掌,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又被入烹这个下等的奴仆拉开,如今又冒出一个奴仆握着一柄重刀威胁他。
如果他现在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然而,现在就算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陆无矶虽然瞪着入酒,可是他的目光总是无意之间落到后面方瑾枝的身上,看向她那一双平静的眸子。他看见方瑾枝眼中的那一汪水忽然荡起一阵涟漪,好像是一种欢喜顷刻之间漫上她的眼。
陆无矶愣了一下,他顺着方瑾枝的目光转身,就看见陆无砚的身影出现在小径的尽头。
“三哥……”陆佳艺愣愣望着逐渐走近的陆无砚。
其他人也都看见了陆无砚,正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地望着陆无砚一步一步走近。
入烹又摇了一下入酒的手臂,小声说:“别在三少爷面前越矩。”
入酒这次没有坚持,默默收了刀。她脱下身上的沉香色对襟长袍围在入烹的腰上,又用袖子在她的腰上系好,挡住了入烹的腿。
“谢谢……”入烹的声音里有一些哽咽。
在陆无砚没有说话之前,谁都不知道他会怎么做。然而他说话以后,别人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走吧,进去吃一盏茶。”他笑,“这么多年还没请几位弟弟进去坐坐,是兄长的过失。”
这样笑着说话的陆无砚,反而让人脊背生寒。
“那个……”陆子域想拒绝。可是陆无砚含着笑意的目光扫过来,他就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陆无砚当先往垂鞘院走,对跟在身后的入茶说:“点泡最好的茶。”
“是。”入茶恭敬地应下。她看了一眼入烹的腿,匆匆去准备点茶的器具。
“还愣着做什么呀,走啊!”入酒抱着胳膊,冷冷打量着一圈的人。
年纪最小的陆佳艺缩了一下肩,她望着入酒手中的重刀心里有些畏惧。她竟然觉得如果谁不肯进垂鞘院,入酒就会用她手里的那把刀把人逼进去。
她挽住了陆佳萱的手,两个小姑娘互相打气,走进垂鞘院。
无论是对陆佳萱和陆佳艺,还是陆家的这几位少爷来说,都是第一次进垂鞘院。他们被请到正厅里,看着入茶点茶。
入茶点茶的手艺的确是一绝。可是这个时候,谁都没心情欣赏,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偏偏入酒抱着重刀站在门口,好像怕谁逃跑一样。
陆无矶今年十四年,年轻气盛的时候,又被骄纵着长大。如今闻着屋子里的熏香,他逐渐冷静下来,心里也对今日的事情有些后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又是个心气高的。也只能冷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方瑾枝不再这里,她被陆无砚安排在另外一间屋子里。
陆无砚站在檐下,听着入烹回禀今日发生的事情。入烹禀告地很仔细,每一个人说的话,做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陆无砚。
陆无砚点点头,“做得很好。今日早点回去歇着,不用再来伺候了。”
“是。”入烹有些受宠若惊,毕竟陆无砚几乎从来不夸人。因为陆无砚简单的一句夸赞,入烹竟是觉得今日受的委屈并不算什么了。
入楼女儿,各个不同。若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忠诚。
陆无砚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屋。
方瑾枝坐在墙边的玫瑰小椅里,她将高脚架上的一瓶插花捧到身前的梨木方桌上,把雕吉祥云纹青瓷瓶里的花枝全抽了出来,再一支支插进去,摆出不同原本的样子来。
陆无砚拖着一把玫瑰小椅坐在方瑾枝的对面,望着她,问:“想好了吗?”
方瑾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