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左相弯着腰,恭敬道:“只是……”
“咳咳咳咳咳……’楚怀川剧烈地咳嗦起来。
“陛下!”小太监急忙赶过来,递上药丸和温水。
楚怀川吃了药,他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缓和过来。他揉了揉头,烦躁地看着左相:“爱卿还有事吗?吵得朕头都疼了!”
这可是大罪。
左相弯着的腰又弯了弯,他不慌不忙地说:“陛下恕罪,臣之心犹如天之朗月,永远记挂在陛下身上。重新请名医之事还请陛下……”
楚怀川刚含了一口温水,一下子喷出来喷了左相一脸。
“哎呀!爱卿啊,你也真是的,离朕这么近干嘛……”楚怀川急忙从太监手里拿了帕子去给左相擦脸,“只是爱卿说的天之朗月太夸张了嘛,简直像小夫妻的情话,哈哈哈哈……”
“臣不敢劳烦陛下,只是臣衣冠不整无颜面圣,臣告退……”左相黑着脸,抬起袖子擦脸上的水渍。
“啊,好。”陆无砚重新走回长案前,继续画他的双嘴七彩鸟。
过了很久,陆佳蒲走进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
“来来来,看看朕这只七彩鸟画得如何。”楚怀川朝她招手。
陆佳蒲一边走过去,一边环视空荡荡的大殿,诧异地问:“陛下这里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楚怀川随口说:“都去报信了吧。”
说完,他自己先惊了惊。
他抬起头,看着一脸茫然的陆佳蒲,心想自己在她面前说话越来越随意了。
嫁给
方瑾枝偏着身子坐在高脚凳上, 轻柔的流彩暗花云纱罩裙垂曳于地,暖暖的春风从半开的小轩窗吹进来,吹得软裙宛若流水浮动, 露出云烟缎攒珠绣鞋的一角。
“动一动呀,要不然我会以为你们已经死了。”她手中握着一支雀翎, 轻轻扫了扫白瓷鱼缸里的水面,使得两条红鲤鱼极为勉强地甩了甩尾巴。
不久,涟漪泛泛的水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陆无砚将信札上的最后一个字写完,才回头看她一眼,笑道:“别折腾它们了, 让它们安享晚年吧。”
“三哥哥,我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方瑾枝放下手里的雀翎,转过头来望向陆无砚。“都这么多年了,它们居然没生出小鱼来!怎么回事呢!”
她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一公一母呀!”
“去睡一觉, 等你醒了就有小鱼了。”陆无砚将字迹干了的信件折好,收在一旁。
“骗人!”方瑾枝打了个哈欠。
经陆无砚这么说,方瑾枝才觉得有些困。大抵是春天到了,每日午后吹着暖暖的风,人就想眯一会儿。她从高脚凳上跳下来, 也不回房,只随意侧躺在窗下的长榻上。
“三哥哥,半个时辰以后喊我,锅里煮着粥呢……”她嘟囔一声, 脱掉绣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嗯。”陆无砚应了一声,继续写另外一封信。他时不时地抬头望一眼酣睡的方瑾枝。方瑾枝睡着的时候,总是嘴角带着点笑意,梨涡里的暖意比三四月的春风还要和煦。
陆无砚走过去,将半开的小轩窗关上,又抱了一条薄毯轻轻盖在方瑾枝的身上。
轻柔的薄毯覆在身上时,方瑾枝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看见是陆无砚,又笑着合上眼继续睡。
方瑾枝睡得很浅,还没到半个时辰呢。
“三哥哥?三哥哥?”她一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应,她这才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她踩着绣鞋起身,目光随意一瞟,就瞧见青瓷鱼缸里的水面动了动。她走过去,诧异地望着鱼缸里的小鱼儿。七八条手指头长的小鲤鱼绕着两条肥鱼游来游去,好不欢快。
陆无砚跨进来,笑道:“怎么样,是不是生出小鱼儿了?”
方瑾枝笑弯了一双月牙眼:“三哥哥,你还把我当成小孩子哄!”
陆无砚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三遍,慢悠悠地说:“小孩子。”
“不要和你说话了,我要去看看我的粥……”
“瑾枝,”陆无砚喊住她,“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不许踢被子。”
“不成!”方瑾枝抓住陆无砚的手腕,“我可给你煮了粥的,你得吃完了再走!”
陆无砚自然答应下来,不仅吃了粥,还要把她的厨艺夸上几遍,方瑾枝才放他走。
陆无砚刚走没多久,方宗恪便来了。
“我不跟你走。”方瑾枝防备地望着他。
她目光中的防备让方宗恪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真是长大了,满心都是喜欢的人,连哥哥都成了敌人。”
方瑾枝心里稍软了一些,“我没把哥哥当敌人,只是希望哥哥不要拿‘长兄为父’的由头逼迫我,我不会跟你回去。”
“我不逼你了。”
“真的?”方瑾枝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