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呀,真的有半边翅膀的怪鸟!”平平指着天上的一个小黑点。
“半边翅膀的怪鸟……”方瑾枝疑惑地顺着平平指的方向望去。
那只只有半边翅膀的鸽子逐渐映入方瑾枝眼帘。
“这些鸽子都是三哥哥养的吗?好漂亮!”方瑾枝新奇地望着这些鸽子,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鸽子。
闻言,陆无砚一手仍护着方瑾枝,另一手却抬起,打了个响指。一阵翅膀扑腾声,一只白鸽子落到了陆无砚的手上。
“它最漂亮。”陆无砚望着手上的鸽子,眼中难得露出暖色。
方瑾枝却拧紧了眉,因为陆无砚手背上落着的那只鸽子缺了个翅膀,瞧着也比其他鸽子瘦弱和年迈。
“把它放飞后,它花了八个月的时间才飞回家。半路上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竟断了一边的翅膀,凭着一个翅膀飞回来的……”
方瑾枝的眼睛霎时明亮起来,她猛地站起,朝着那只鸽子追去,一边追一边高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方瑾枝沿着海边一路狂奔,又追逐着那只鸽子跑进海中。冰凉的海水打在她的身上,像一双强有力的手掌将她往后推,阻止着她前行。
她全然顾不得快要没过胸口的海水,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盘旋在空中的那只鸽子——那只只有半边翅膀的鸽子。
她不小心摔倒,呛了一大口海水,又急忙爬起来,朝着那只鸽子奔跑。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三哥哥,我在这里……”
鸽子在半空盘旋了许久,忽得停了身影,猛地朝着方瑾枝俯冲下来。
方瑾枝站在海水里,双手捧着它,眼泪终于落下来。她哭着吻了吻鸽子半边的翅膀,心中仿若比这海涛更为澎湃。
“咕咕咕”鸽子低着头,用小小的头在方瑾枝的掌心蹭了蹭,又用仅剩的半边翅膀拍了拍方瑾枝的手心。
半边翅膀猛地伸展开,它用不同于寻常鸽子的姿势霎时腾飞。它在方瑾枝头顶盘旋了一会儿,又“咕咕”叫了两声,才用仅剩的半边翅膀带着方瑾枝的希望朝着远处飞走。
方瑾枝站在汹涌的海水里,望着那只鸽子越飞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她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海风吹干了,不需要再擦,她反身一步步艰难地走回海岸。
“姐姐!是三表哥的鸽子吗?是他来找你了吗?”
“嗯!”方瑾枝重重点头,她来不及换下身上的湿衣服,便拉着两个妹妹一路小跑,一直跑到穿过这个小岛,停在海岛的另一侧岸边。她蹲在地上,努力拉扯地上的藤蔓。
平平和安安也蹲下来帮着拉扯那些藤蔓。
铺了一层的藤蔓被她们几个一点点扯开,露出做了一半的小船。
方瑾枝轻轻摩挲着小船,眼中升起一阵憧憬。
“我们帮姐姐!”平平和安安转身往丛林里跑,将昨日锯下来的木头费力抬过来。
方瑾枝走到一旁,从藤蔓下找到藏起来的刀。她握着宽刀走进树林里,选了一棵树,一下又一下地砍下去。刀子砍在树干上,反震的力道使得她娇嫩的手心一阵酥麻。而留在树干上的痕迹不过一道并不深的口子。她并不气馁,也不停下来揉一揉发麻的掌心,而是又接着砍下去一刀。
起先的时候,她不仅砍不动这些树,还弄伤了一双手。直到娇娇嫩嫩的掌心逐渐磨出了一层薄薄的茧,才堪堪能够费力砍断这些树木。
安安看了看方瑾枝的脸色,小声问:“姐姐,真的不找乔妈妈和米宝儿帮忙吗?”
“不,”方瑾枝抬起胳膊又一次全力砍下去,“我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等他
长公主走在一片树林里, 正是盛夏的时节,燥热的风吹过她繁厚的正红色裙角,吹起的那一角仿若一团跳动的火焰。
一支利箭在暗中瞄准了她, 紧接着是一支又一支。在那郁郁葱葱的草木之后,是早就埋伏好的人手。
长公主的嘴角带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片树林还没走到尽头, 长公主就不得不停下脚步,她勾了勾唇,望向对面的人,带着点傲慢:“七堂兄,别来无恙。”
长公主的七堂兄名楚行仄, 曾封卫王,如今是整个大辽通缉的谋反逆贼。
“堂兄在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楚行仄一手背于身后,一步步渡到长公主身前。“映司,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权者,可还舒服?”
长公主淡淡道:“还成吧。当然了, 如果你死了的话,本宫这日子就更舒坦了。”
楚行仄“哈哈”大笑两声,“映司,不如你我联手如何?以你我之能,吞并宿国、萧国和燕国, 造一个更大的辽国!”
楚行仄抬手,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逐渐浮现一丝憧憬。
长公主用眼角的余光凉凉地瞟了他一眼,嘲讽道:“你我联手?七堂兄是对本宫屠你满门之仇既往不咎了?”
“舍小家顾大家而已。”楚行仄笑得像极了一位慈祥的老者,好像被满门抄斩的并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