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的话,你的生辰,还是十五岁的生辰,当然要送好一点的东西。那套红玛瑙的摆件还是我当初出嫁时带来的嫁妆呢!”
方瑾枝有些惊讶:“我倒是不知道是您……”
“什么!”陆佳茵从偏屋里冲出来,“母亲您怎么能把那套红玛瑙摆件给了方瑾枝!那可是您的嫁妆里最喜欢的一件!当初我跟您要您都没给呢!”
陆佳茵又瞪着方瑾枝,自以为是地说:“哦,我知道了……你这是故意带着地摊货簪子哭穷,趁着过个破生辰四处要钱呢?还是……真穷了?穷到得靠人接济了?”
方瑾枝过来的确是怀着看陆佳茵笑话的心思,可是她听了陆佳茵这话,震惊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多年了,即使是她没有夺回方家家产时,也从未缺过钱财,在温国公府里也是一直出手阔绰,竟是第一回 被别人说她穷到需要让人接济……
她不由伸手摸了摸发间的白玉芍药簪。
三奶奶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十分缓慢地将这一口气呼出来,只有这样她才能压下心里的这份怒火!
她到底做了孽!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个女儿来!她自认为自己虽不是聪明绝顶可也不算蠢笨,她的夫君、几个儿子都是个个优秀,她的大女儿陆佳蒲更是……
一想到陆佳蒲,三奶奶的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为了陆佳茵这个孩子伤了她的佳蒲……
三奶奶低着头,拿着帕子擦眼泪。
见三奶奶竟然哭了,陆佳茵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落泪。她有点心虚地说:“您哭什么呀,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哭哭就算了,您还哭……”
三奶奶直接拂了身侧小桌上的一套茶具,一整套上好的水裂纹茶具摔了个粉粹。
她望着满地的碎片,这才惊觉自己冲动了!这套茶具……是当初陆佳蒲千挑万选送给她的……
很快,心里的自责演变成愤怒,她胸口起伏,指着陆佳茵,怒气冲冲地说:“你这次回来如果只是为了气我,就赶紧回秦家吧!”
“母亲!您一向最疼我了!这个时候您不能赶我回去,得给我做主啊!要是您不给我做主,秦锦峰的妾就要抬进门了!”陆佳茵急得直跺脚。
她这次回来本来就是为了让陆家给她做主的!
“不就是个妾也值得你闹!”三奶奶气得直锤桌子,“男人哪个没有三妻四妾!更何况他要抬的这房妾还是贵妾,是他的顶头上司送给他的,那可是涉及到官场、仕途的!哪里能容你随便使性子胡闹!”
陆佳茵一边哭一边说:“父亲那么多个妾,您心里不舒服,应该明白这种滋味的!难道您不应该盼着女儿过得好吗!”
三奶奶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方瑾枝隐约已经听明白了,看来她所料不错,陆佳茵这个人……根本不用对付,就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也能被她全部败光。
方瑾枝不愿意再待下去了,她起身,笑着说:“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就不耽误你们说话了。”
“哼,”陆佳茵小声嘟囔,“装什么装……”
方瑾枝眉眼含笑,权当没听见。
三奶奶已经懒得再给自己这个小女儿找台阶了,她和方瑾枝客套了两句,亲自将她送到门口。
方瑾枝出了屋,还能听见陆佳茵跟三奶奶抱怨:“还有秦雨楠那个死丫头整日挑拨离间!秦锦峰那个傻的,每次都帮他妹妹!他们兄妹两个好的不像话,谁知道存没存些肮脏的关……”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她的话。
方瑾枝也走远了,听不见余下的话了。她也不想听了。秦雨楠那孩子今年应该还不到十岁吧,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陆佳茵真的是什么都能说得出来……
方瑾枝抬头,发现下雪了。细小的雪粒落雨一般地落下。今年的冬天不太冷,雪也比往年少了许多。
她回到垂鞘院的时候,陆无砚已经在等着她了。方瑾枝匆匆回屋换了身棠梨色配鹦羽绿的袄裙,又披上一件雪青色的柔软斗篷,对着铜镜转了个圈儿,十分满意了,才下楼去找陆无砚。
陆无砚背对着方瑾枝,入茶正在陆无砚面前,对他细细禀告着什么。
随着方瑾枝逐渐走近,才隐约听见入茶说了“哭穷”、“接济”这样的几个词儿。
入茶看见方瑾枝下来,便住了口,不过此时她恰好已经将事情都禀告了陆无砚。陆无砚转过身来的时候,方瑾枝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很浓的愠色。
心思
不过陆无砚在见到方瑾枝之后, 眼中的愠色迅速散去。他逐渐换上笑颜,温柔地将方瑾枝的兜帽仔细给她戴好,仔细避免弄乱了她盘起的发。
“走吧, 马车都备好了。”他道。
“好。”方瑾枝弯着一双眼睛,挽起他的手。
平平和安安在厨房里折腾了一天, 摆上来一桌子佳肴,没有一碟不是两个小姑娘的心意。她们两个似乎格外看重方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