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峰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四郎,您……这是怎么了?”姜晗梓一直在观察着秦锦峰的表情,见他沉默许久又重重叹了口气,这才有些不安地询问。
无论如此,她如今是秦锦峰的妾,她日后的生活或者死活都仰仗着这个男人。纵使心里有太多不甘心,此时她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的。她有些担心她嫁过来的第一日就惹得他厌烦。
秦锦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出神了许久,他望着眼前轻轻咬着嘴唇的姜晗梓,不由放柔了声音,道:“夫人那个人……”
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鸡鸣。
杏子抱着一只公鸡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四夫人送、送过来的……”
那只鸡张牙舞爪的,叫个不停。
姜晗梓微微张着小嘴,惊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既、既然是……是夫人送过来……的……那、那就……养在院子里吧……”
桃子端着重新沏好的热茶进屋,轻轻放在秦锦峰身边的小几上。
“把那个疯婆子送过来的东西一件不少地送回去!”秦锦峰猛地拂袖,整套茶具倾翻在地,摔了个粉粹。
秦锦峰是个文人,生得温润如玉,纵使是沉着脸,也带着读书人的儒雅。此时突然爆喝一声,那阵势着实是把人吓了一大跳。
他这是被气急了。
桃子和杏子一愣,急忙又喊了两个候在外面的小丫鬟,把陆佳茵送过来的东西,一件件收到一块,送回去。
等这些丫鬟都抱着陆佳茵送来的东西离开以后,秦锦峰气了许久,才恍惚想起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他转过头去看姜晗梓,才发现她低着头,无声哭了很久。喜烛微暖的光芒映出姜晗梓楚楚可怜的眉眼。
秦锦峰怔了怔,心里生出几许怜惜。
自缢
秦锦峰见姜晗梓哭得梨花带雨, 不由想要劝慰几句,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无论如何,陆佳茵如今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 他不想做宠妾灭妻的事情,不能在姜晗梓过来的第一日大肆说他正妻的恶行。刚刚气急之下, 在姜晗梓面前说陆佳茵是疯婆子已经是不应该了……
他想了想,从梨花木的圈椅里起身,走到姜晗梓面前。
“莫要哭了。”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握住了姜晗梓的手,在她的手背上, 安抚似地轻轻拍了拍。
却不想姜晗梓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带着几许痛苦的意味。
秦锦峰片刻的呆怔之后,低头去看,就看见姜晗梓的手背上红了一片。是刚刚那壶热茶……
秦锦峰立刻撸起姜晗梓的袖子,果然见她白雪的小臂上也红了一片。
“疼也不知道说一声?”秦锦峰的声音里带着点责备, 也带着点愧疚。
姜晗梓低着头,咬着嘴唇掉眼泪,没有吭声。
小臂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心里又委屈,她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哭的, 可是心里的委屈堆积的多了,这眼泪就止不住了。
秦锦峰扶着她到床沿坐下,又急忙吩咐桃子进来给她擦药。他立在一旁,默默看着桃子蹲在姜晗梓身边给她的小臂涂抹乳白色的药脂。
那药脂有一股淡淡的丁香味儿, 涂抹得重了些,姜晗梓周身也就染上了那一抹浓郁的丁香味儿。
今儿个的气氛实在是诡异,虽说做妾的被正妻拿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像陆佳茵这么打脸的实属罕见……
桃子感受到屋子里的这份诡异气氛,匆匆给姜晗梓涂抹好药脂之后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秦锦峰和姜晗梓了。
姜晗梓已经收了泪,她看一眼秦锦峰,才发觉自己坐着,而他是站着的,这着实是不应该。她慌忙站起来,有些无措地说:“都是妾的错……”
“这不关你的事,不用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秦锦峰言语之间有些疲惫。
姜晗梓低声说:“时辰不早了,妾服侍您休息吧……”
姜晗梓等了等,没等到秦锦峰的回答,她就上前了两步,低着头去解秦锦峰的衣带,为他宽衣。
秦锦峰起先的时候有一点抵触,可是看见姜晗梓露出的那一结小臂上的红印子,心里就软了下来。
秦夫人的话又一遍在秦锦峰耳边响起——“你总要为秦家香火考虑……”
他总不能一辈子不碰女人,不留子嗣。
厚重的床幔放下来,秦锦峰躺在床榻里侧,姜晗梓躺在床外侧,和秦锦峰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太过安静了,安静得姜晗梓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还能听见秦锦峰沉稳的呼吸声。
姜晗梓放在身旁的手轻轻攥起身侧的褥子。
今日着实算不上顺畅,而且秦锦峰目前根本没有打算碰她的意思……
作为一个妾,她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姜晗梓的心里开始乱起来,甚至开始恐惧。恐惧今夜之后再见不到秦锦峰,她会失去他的照拂,在正妻的折磨之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