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雨, 白娇娇化为鲛人的原型, 然后便昏迷过去。
这一昏迷便是整整三天三夜, 瓢泼的大雨不知何时才能停止, 阴沉的天空不知何时能拨云见日,而昏迷的白娇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依照我的判断,这个鲛人少年是提前成年了,正在分化。”学院的医师诊断后得出结论。
“这是很危险的,据我所知,鲛人在成年分化期是非常不稳定的, 更别说提前成年了,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
医师抿抿嘴,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深渊鲛人分化,人修对于这方面的研究并不多,虽然妖修化形会变成人形,但是仅仅是外表相似而已,内里的实质并不相同。
“我建议,立即通知这位学生的家长,此时他需要同族长辈的庇佑和指引。”医师给出的治疗建议。
然后,龙渊学院方面立刻联系到了揽月崖,说明了白娇娇的情况,却被直截了当地回绝了。
“白娇娇的一切行为与揽月崖无关,揽月崖自此没有白娇娇这号人物。”这是揽月崖信使送来的回信,等同于和白娇娇割裂一切关系。
“靠!白娇娇他爸是脑子坏了吗?”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朗月明几个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口吐芬芳了。
初一的小伙伴们,无论家境如何,无论父母实力如何,但无一例外全都是护崽子的宠溺型父母,白银他妈也不例外,虽然日常就是吃饭睡觉打白银,但是她绝对护崽,不然白银也长不成这样的傻甜白。
泡在家庭的关爱中长大的小崽子们,完全想不通,天底下怎么会有白行云这样不爱自己子女的父亲。
“那个白玉龙不是都变成了小傻子了吗?那不就剩下白娇娇一个子嗣了,他怎么可以不闻不问呢?”
“难不成是迁怒?觉得白玉龙变傻子是白娇娇的过错?”
小伙伴们猜测纷纷,初一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有他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恐怕那揽月崖的城主白行云根本就觉得白娇娇不是他的孩子,死不足惜吧。
自己的亲儿子因为野种的缘故成了废物一个,想想就会暴怒吧。
“君夫子,既然揽月崖那边不管这事了,请问还有其他海域有鲛人吗?可以请他们帮帮忙吗?”初一询问君夫子。
君书喻摇摇头,“天下鲛人以深渊鲛人为尊,揽月崖在鲛人族的地位犹如王族,白行云既然发话了,那么,就没有哪个鲛人敢再过问这件事了。”
初一紧咬嘴唇,深恨白娇娇他爸的冷酷无情,白娇娇才一百四十七岁,深渊鲛人两百岁成年,提前五十多年成年分化,危险性不言而喻。
初一也责怪自己,搞什么豌豆杂交实验,自以为比旁人多一些知识就了不起了,以为自己甚至可以干涉别人的人生了,结果刺激得白娇娇提前分化。
初一懊恼地啃着手指,不死心道,“白娇娇还有其他亲人吗?他母族还有人吗?”
君书喻摇头,“当年一战,白娇娇的母族全部战死了。”
白沙滩的事件过后,君书喻动用私人力量将学院学生的背景全部重新摸底调查,因而对白娇娇的家世背景了如指掌,更是对揽月崖的爱恨情仇有那么些知晓。
看着懊恼焦虑的学生,君书喻道,“我已传信给一位至交好友,她以医入道,修为及其高深,不日即将抵达,兴许她能帮帮白同学。”
龙渊港这边每日风雨交加,天像是漏了一个口子一般,大雨倾盆而下,港口码头全部停运,海岸线一日高过一日,已经有不少普通渔民开始向着内陆撤离了。
海湾对面,与龙渊港一衣带水的揽月崖日子也不平静,城主府内气氛压抑逼人,城主夫人每日掷碗摔盆,脾气暴躁,城主大人对此依旧是不闻不问,成日里阴沉着一张脸,令人不敢靠近。
“这是报应,是报应!”城主夫人鮟鱇鱼妖状若癫狂,“那个贱种害了我儿,现在他的报应来了。”
白行云眉间微蹙。
鮟鱇鱼夫人立马暴怒升级,“你皱眉做甚?难道我说错了?还是你心疼那小贱种?”
“别整日小贱种、小贱种,难听。”白行云克制着怒火,此刻他还不想撕破脸皮。
“哎呦喂,你的爱可真伟大,感天动地,就算被带绿帽子也甘之若饴吗?”鮟鱇鱼夫人以轻纱遮面,但是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却暴露出了她的恶毒与疯癫。
白行云广袖一甩,厉声道,“你差不多可以了,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办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消停点!”
说完白行云大步离开,将女人的怒吼甩在身后。
她说得没错,这就是报应,是他的报应。在他为了力量缔结下契约的一刻,他的报应就开始了。
为了力量,他抛弃了深渊鲛人的尊严,抛弃了深爱的妻子,和一个疯子纠葛了五百年,到头来不过一地鸡毛,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想起那个孩子,那条漂亮的鱼尾,即不像自己,又不像阿淑,果然阿淑是恨自己吧,不惜糟蹋自己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