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尸体的活再次落到了光头和波仔的身上。
两个人抬着张烈的尸体丢进了员工休息区的浴缸里。
浴缸里面的冰块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王大妈几个人的尸体就泡在冰冷的水里,几具尸体挤在一起就像是码放在冷库里的冻肉,他们的表情狰狞神态吓人,要么瞪着眼睛,要么张大了嘴露出一口白牙就像是在嘶吼一般。
尤其是朱玉兰的尸体最为吓人,她的脑袋和脖子完全脱离,伴随着水波轻轻的晃动,那张扭曲的脸缓慢的在水里打着转,长发耷拉在浴缸的边缘吧嗒吧嗒的滴着水。
浴室里散发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怪味,给人的感觉非常的难受。
张烈的尸体已经放下了,两个人只好把他的尸体堆在最上面,尸体下沉,浴缸里的水涌了出来撒了两人一身,吓的两个人连连退了出来。
“哗啦……”
光头打开了水龙头,挤了一些洗手液使劲儿的搓揉起来。
“二哥,我觉得东哥变了,他对我们越来越不关心了,昨晚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一夜没睡吗?他凭什么打你?”波仔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光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陈耀东的变化他也感觉到了,他似乎有很多顾虑,手上有枪也要犹犹豫豫,放在以前黄毛这种人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对敌人犹豫也就算了,他对兄弟们也变的苛刻起来,动不动就打骂,光头已经被他教训过好几次了。
他在外面耀武扬威却要把搬运尸体这种活交给自家兄弟,想想都觉得不爽。
“所以呢?你想干嘛?”光头回头看着波仔问。
“我不想干嘛,我只是有些担心,这艘船也太诡异了,我都怀疑上面真的有鬼,你看这都死了多少人了,这么下去迟早会轮到我们,说实话,我想回去了。”
“我也想啊,谁不想回去,可是我们没船啊,再说了,回去了这次的货怎么办?你走了你那份可就没了。”
波仔犹豫了。
上次公盘陈耀东几个人巧取豪夺拿到了一块极品翡翠,价值千万,这次他们去新西兰表面是去旅游,其实真实目的就是为了带货过去。
光头拍了拍脖子的肩膀低声安慰:“行了兄弟,东哥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走吧,上去吃早饭了。”
两个人勾肩搭背上了楼。
波仔的心情很复杂,根本就没心情吃早饭,一个人跑到了船尾抽起了闷烟。
不远处苏玛丽正和几个老女人聊天,她们低着头窃窃私语,时不时还指指点点,就像是藏着什么见不到人的秘密一样。
见到波仔纷纷散了,没多久就只剩下苏玛丽一个人了。
“你害怕了是吗?”苏玛丽问。
“你和我说话啊?”波仔左右看了一眼,发现现场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没错,就是你,我感觉到了你的恐惧,你已经被盯上了,你要死了。”
“我会死?你怎么意思,有人要杀我?”波仔笑的有些假。
“不是人,是神,你们所做的一切亵渎了神的威严,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贪婪,还有杀戮,你们就是罪恶的源头之一,最近你的家人是不是出事了?”
波仔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消失了。
他的家人的确出事了。
不久前他的母亲在回家途中遭遇意外摔断了双腿,当时村里的算命先生就说过这都是因为波仔身上的杀孽太重,这是报应,为此母亲还专门为他求了一道平安符。
“你是怎么知道的?”波仔问。
“我知道的还有很多,下一个就是你了,你杀过人!”
波仔吓的一抖,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他当然杀过人,几个月前在老街他和陈耀东几个人就枪杀过一个女人。
到现在波仔每每闭上眼睛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血腥的一幕,母亲出事以后他甚至还偷偷的烧过纸。
“你能救我吗?”波仔的声音都在颤抖了。
“不能,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说完苏玛丽就转身走了,波仔站在原地久久不语,他回味着苏玛丽的话若有所思,如果他们就是罪恶的源头,那陈耀东无疑就是源头的源头,自己不过是按照陈耀东的命令行事,就算是要报应也应该报应陈耀东而不是他。
这已经是大家被困的第三天了。
三天过去别说救援了,就连一艘船都没见着,邮轮依旧在缓慢的漂流,四周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太阳无情的炙烤着邮轮,甲板上滚烫无比,到了下午甲板上滚烫无比,一脚踩上去没多久就能嗅到焦糊味,似乎鞋子都要被烤化了。
前几天还有风,可今天一整天一丝风都没有,沉闷的气息压的大家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么下去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大家也越来越着急,只能一遍遍的询问周树成救援什么时候能到,周树成也很为难,表示信号他已经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