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翠脸上的淡然已经挂不住,顷刻间沉了下来:“姐姐莫要听他们胡言,我向来没那攀高枝的心思。我与世子不过是几面之交,何谈那些男女间的风花雪月。姐姐莫要糊弄我,怎得将话引在我身上了?”她心里却是恨,傅钟平日里缠着她便是过分了,如今竟是把她推到万人口舌之下做了那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真半分颜面都不给她留。
妙然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想和世子有所牵扯,虽知她不喜却还是开口:“我倒是觉得你跟了世子并不委屈,我可是特地打听过了,这京城可没几个像世子这般不光家世好,面貌俊朗,洁身自好的人了。你想待几株花都如此用心的人,待你岂能差了?”
翠翠任她说的天花乱坠只是摇头,只说外人话不足为信,说起朱桓,妙言也是有心躲闪,竟是说不下去,只能相视一笑换了别的话题。
翠翠心中哭笑不得,她已经尽力,终是不得结果。外面天色暗了下来,雪也小了,妙言有心留她用晚食,她想着家中弟弟等得心急,便婉拒了。
妙言送她出府,在她上马车时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别让桓弟弟把这事放在心上,我信他是无心之言。”
翠翠回头看向她,微微亮光下,娇颜如画,眼中柔波荡漾,含有万千柔情。浓浓情意这会儿却是不藏着了,继而露出羞怯笑意思,嗓音轻柔:“好妹妹可要替我保密,不能告诉他我的心思。我想知道他待我可是真心。”
翠翠点头应了,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世间女子就如枝头盛开的花虽是美艳,却极易凋谢,不过一时快乐,怕得是几十年的苦痛。连她自己都无法保证朱桓会不会变心。
夜幕降落,马车渐渐隐没在风雪中。回到家中,朱桓正无精打采地缩在椅子里,看到她进来腾地站起身迎过来,嘟囔道:“阿姐怎得这么晚?她可是同你说什么了吗?”
翠翠解了斗篷,朱桓殷勤的接过也不急着给一旁的丫头,急急地跟着阿姐。
“柳姐姐说不怪你,只是万一调戏了别家姑娘让人恼了可就不好了。往后还是注意些的好。”
朱桓急了:“她没有说旁的?就这些?不可能。”见姐姐光盯着他不开口,他声音弱了下来:“她心中果真是没有我,是我一味往里钻……”
翠翠看他这般低沉心中也跟着难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有话说烈女怕缠郎,你厚脸多去接近她,她总会心软的。只是,你若是只是存了玩弄人的心思,便是我也饶不了你。”
却不想朱桓拉下脸,狠狠道:“阿姐怎么这般想我,若我存这等龌龊心思,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狐
37
大雪茫茫,风肆虐的夜里,往日常见的那道身影没有出现。
翠翠只是故作淡然,她不愿将神经崩得太紧,对于那夜夜造访之人实在无话可说,只好装睡。可是她今日积攒了诸多怒气要发,而他却不见了踪影。
而这边傅钟便是满心惦念也无法,他此时正同舅舅在山中打猎。满山枯败,行至一半又逢大雪,山路越发难走,每走一步便留一下深脚印,身上白雪弹落不久又积满一层。
“真是背,没挑着好天气,本想着给你舅母猎头狐狸做披风好赔罪,看来是要泡汤了。”厚重洪亮的声音在这山野中显得越发悠长。
傅钟搓了搓手笑道:“如今我们还是先寻个地方避避风雪罢,待雪停了才好下山。”环顾四周,顿了顿,继续说:“舅母知道舅舅有这份心便开怀了,只是你这般想要给她惊喜,她却被蒙在鼓里,说不定这会儿正怨你不顾家。”
邵德闻言爽朗笑出声:“也只得走出这座山才能去同她赔罪了。说来你这小子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前些日子阿姐还同我说给你物色寻了门好亲事,你怎么不愿意?”
往前走了二三十步,严超眼尖看到一处山洞,几人加快步伐走过去,只见洞口被人以干草需掩,走进去只见里面收拾的很干净,角落里堆放着一小捆干柴,旁边便是烧水用的小陶罐,另一侧有一摞干草想来是当床用的。
“这想必是猎户暂时落脚的地方,因着大雪封山所以才闲置下来。先将火烧起来。暖暖身子。”邵德说着在干草上坐了。
傅钟打量了一遍才走到舅舅旁边,刚坐下来,舅舅重重拍打他的肩头:“你这小子警惕性这么高,真应该跟我上沙场,不比你在这京城里整日游手好闲强。”
傅钟垂下眼帘,眉头微皱,若是以前他可以痛快的随舅舅走,如今心上有了牵挂,却是舍不得了。那人却是个比他还要心狠的,对他的心没有半点在意,还费尽心思的想要甩开他,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邵德看他变得无精打采,便知为何,这几日外面传言他也有所耳闻:“莫非你真是对个小主事家的女儿动了心思?”
傅钟抬头淡淡地看着舅舅,话中有几分清冷:“莫不是母亲打发舅舅来做说客?若是便不必多言,横竖我是瞧不上庞家小姐,母亲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
邵德哈哈大笑,瞪着外甥,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