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跟前,拽着她的衣摆撒娇:“祖母,我不想去,我去不就是给人家做使唤丫头了嘛,多掉身份呀。往后在外面行走,我岂不是个笑话?那朱翠翠听了怕是会笑掉大牙吧。”
老夫人叹口气,安抚道:“孩子,这委屈你得受着,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都怪祖母不好,没法给你撑腰。只是你要知道,今日之辱来日必定要全数奉还,可是记得了?”
朱兰委屈,可是祖母都没了法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眼眶里含着泪花,一直忍到自己院子里才恨哭了一场。
整间屋子里阴云密布,程嬷嬷走进来将新得的消息告诉老夫人,一瞬间如寒冰袭过,满室凄冷。
“那边传话来说,大爷派人将朱记的牌子给拆了,看模样是打算另做他用了。”
朱老夫人怎么能不气?她本打算着待事了了,还要将铺子重新要回来,却不想老大竟是连她的后路给堵了。烦忧积心,她重重拍了桌子,嘴唇抖了抖,颤声道:“你这不成器滚回你院子里好好寻思去,往后多用点心,看见你就觉得糟心。”
这一夜老夫人自是安睡不能,辗转反侧,越想心越难平,未披衣服下床呆坐了许久,竟是着了凉,如此更是一家欢喜一家忧。
说起傅钟这些时日一直在府中逗鸟赏花,一派悠闲自得,任谁见了都觉得世子近日心情大好,唯有严超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正犯愁呢。
世子前些日子世子夜夜在朱府逗留,他便在外面守着,谁知隔音却是不好,他便无意中听了多日的墙角,世子那些孟浪举动与说辞,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楚,自然包括与朱家小姐的三日之约。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世子特地换了身月白银丝滚边的衣袍,同色祥云腰带,一头长发以白色发带束起,十足的一副翩翩佳公子。只是待他去了朱府却不想竟是扑了个空,留守在家中的丫头说大爷夫人和两位少主子一早起来就离开去林家老宅了。
严超看着世子脸上的雀跃倏地消失,既而变得有几分难看。往出走时正巧遇上了闻讯赶来的老夫人,未曾看到她面色苍白,行礼时颤颤巍巍的模样,直接甩袖离开。
严超木着脸随在身后,无暇顾及他们,见世子在朱府外站定,赶忙问道:“世子可是要回府?”
傅钟一脸冷然,眉眼间满是不快:“不回,去林家老宅。”
林家在离京城不远的山城,便是快马加鞭也得个把时辰才能到。寒风刺骨,如刀一般打在脸上,严超心中委屈不已,世子为佳人冒寒风而求之,自己倒有几分舍命陪君子的味道。
翠翠是昨儿晚上才知道父母要去林家老宅的,她自然是欢喜的厉害,在这城中闷了许久能换个环境透透气,远离那些让她不痛快的人,暂得片刻安宁。一家四口在天微亮的时候便动身了,马车在不甚平坦地路上颠簸,朱桓哈欠连连,比起姐姐的欢欣,他却是不大想去。他日日借着各种理由去寻她玩耍,难得缓和了些,却不想还未来得及与她说一声就离开了。他只是愁,柳姐姐每次与他相见都是在僻静地儿,天知道他有多想与她走在大街上,好让那些想登门求娶的人决了心思。
道路实在颠簸,摇来晃去让人难受,再瞌睡也睡不着,他与阿姐坐在一处,想起赵言总找着机会同他套近乎,心下不忍,见她也未睡踏实,开口道:“阿姐真狠心,怎么多次将言哥拒之门外?先前我当他做了何等对不住你的事情,冷了他一段时日,直到那日在酒肆碰到他,见他喝得酩酊大醉口中念着的都是阿姐的名字,我看着不忍心便将他送了回去。他拉着我不让走,都说醉后吐真言,我问了许久他也未曾做过半点对不住你的事情。阿姐,我可是看不下去了,我觉得言哥太冤枉。”
翠翠本是闭目养神,听罢睁开眼,眉眼中清冷一片,不见半分松动:“往后莫要与他们玩在一处了,有些事情你不懂。”
“他又没有在外面胡来,品行端正,被女子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阿姐怎么这么小心眼,没有半点容人之量?”
翠翠蓦地拉下脸,恨恨地捶打了他一番,怒骂:“你我这么多年的姐弟,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竟然会这么想我。”
朱桓委屈不已:“当初姐姐说一不二,心中想要什么半刻都等不得,外面都晓得你被爹娘惯得骄纵蛮横,只有言哥一直守着你,他也不曾嫌弃过你。如今你变好了,怎么却将言哥也丢弃了?我虽是爱护姐姐,可也不能不替言哥叫屈。往年咱家回老宅哪一次不带着言哥与赵锦,今年这么冷清,我不习惯。”
翠翠顿时清醒过来,她这是做什么,家人又不知其中详情,她这怪罪也确实没什么道理,可是她又无法开口,所幸由着桓哥儿在那里抱怨,她重新闭上眼睛假寐。
朱桓嘟嘟囔囔念得口干,见她油盐不入,也懒得念了,直丢下句:“我也不管你了,往后让言哥日日缠着你去,我早已吩咐了下人,但凡他入府直接放行就成。”
翠翠在心底暗笑,这傻小子还是个孩子,她明白他的好意,至于其他并不能依照他想的那般圆满。
天终于大亮,他们途径一座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