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煞有其事说道:“我得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任心捏着温容冻红的鼻尖。
“我要是答应了,那还不得跟师父待在华山直至老死,七、八十年之后,成了一把老骨头还得继续跟你折腾,未免太可怜些。”温容在华山上呆几个月,该玩的、该看得都见识过了,正闲得发慌,温容随师父一起住在这最高峰,若没人带,想离开就只剩跳下深渊死亡变成鬼魂这条路。
任心反倒是严肃起来,摸着下巴道:“说不定以后还得给你捡骨。”经此提醒,脸色一变:“不行,哪有师父给徒弟捡骨的道理,来,别倔了,随师父去扎马步。”
“不不不,我其实觉得跟师父在这里谈天说地很好,刚刚都说着玩。”见任心还想抓人,温容瞬间白了脸,连忙转移话题,她抖着身上的白披风:“师父,这披风是什么宝物,你给我说说。”
这件披风轻薄如蝉翼,放在光下,能见鱼鳞似的折射,应当是任心的收藏品之一,任心的家除了主殿与书房还算正经,其他间屋子塞了各种奇怪的“战利品”,上至龙珠下至白骨精的指骨,只要他觉得有趣便会拿回来收藏,就连温容住的那间屋子也摆满垃圾,半夜起床厕所还会被挂在悬樑上的虎头给吓到。
罩在身上非常温暖完全隔绝寒气,温容缩起腿把自己裹成蚕茧,鼻尖贴近披风,有太阳晒过的味道,有青竹噼开后的清新,后劲带着一丝微凉,像风吹过竹林,有置身山林之间的寥落。
是好闻的,让人有种遗世独立的错觉。
“小宁儿好眼光,这个真是宝物呢,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若喜欢便赠你。”
温容也不客气:“那就谢过师父了。”
“师父对了。”
“嗯?”
温容见任心现在心情不错,决定再提一次:“师父,我是想说,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在山峰间移动,您看,我每次要去哪都要让您带,这多麻烦您。”
“法子,也不是没有你若想”任心笑着打开酒葫芦抿了口,摇了摇酒葫芦:“就去扎马步好好练习。”
温容的脸瞬间垮下。
“每日蹲一刻钟再加听我讲学一刻,小鸟儿便借你当坐骑。”
垮下来的脸又挤作成团,两刻钟,算下来不过半小时感觉还可以,温容内心几经挣扎,问道:“真的就两刻?不会再多了?”
任心点头。
马步温容是咬着牙跌跌撞撞撑了一刻,任心说了几段话,她的眼皮子就煞不住反复张合,最后是撑过去了,任心爽快,吹声口哨将小鸟儿召唤来。
“以后小宁儿要去哪里,就驼她去哪里,明白吗?”
小鸟儿晃着脑袋,不断发出“恩啾”声表示抗议。
任心露出个和善的笑,笑得心里发毛:“五香味感觉不错。”
“恩啾一”小鸟儿竖起羽毛连连点头,心不甘情不愿驮着温容飞走了。
任心提醒道:“南边的山头别去,有弟子在那闭关静坐,莫扰人家安宁。”
“知道啦!”
任宁看着远去的一人一鸟。
怪哉、怪哉,一个孩子竟然没有畏惧之心,竟不怕掉下那万丈深渊,儿戏似的跩着鹤脖子飞走了,也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跟他的大徒弟一样天生五感有所残缺,几月相处下来任心觉得任宁更像前者。
怪的天赋异禀,也算个奇才。
结果温容好奇心氾滥跩着小鸟儿的脖子飞去任心一直不让她去的南峰,落地摔一身灰,见小鸟儿要逃去告密,赶紧拉住牠的脚,威胁道:“你要是现在跑了,以后见一次拔一次羽毛,直到拔秃为止。”
迫于淫威,小鸟儿只能不断发出焦躁的叫声跟在温容身后。
温容走几步就被披风绊到,最后她索性不走,直接跨坐在小鸟儿背上指挥他。
爬上层层石阶,小鸟儿不堪重负喘着气瘫在地上,温容顺势下地走入山洞,南峰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山洞,这些洞都是供人修练闭关用,任心总用害怕她扰人安宁的理由,不准她来南峰。
温容随便挑个山洞,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小心踢到一颗石子,石子滚入洞内,回响一声比一声更大。
深处传来男人疲惫的声音:“是谁?”
温容皱着眉,这声听着有些熟悉,:“道友你好,我是任心掌门新收的四徒弟叫做任宁,我迷路了,不小心走到这打扰您静修,实在对不住,我现在就离开。”
山洞被点亮,石壁镶有注入灵力就能点亮的蓝晶石,山洞中央摆着白玉台,还有一排玄铁打造的栏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男人正在玉台上打坐。
“二”温容赶紧圆回来,顺便甩锅:“是小鸟儿把我驼来这里的。”
小鸟儿不服气挥着翅膀,却被温容一记眼神吓得羽毛缩瑟不敢作声。
怪不得都没有二愣子的消息,原来是被任心关在洞里。
祝离川站起身撢撢衣上灰尘走到温容面前,隔着栏杆弯下腰,仍是那个少年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