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炳国≈ap;曾连萍
09-春节
后来,隔三差五就有人来送磁带,只是都塞在铁门里,见不到上门的人是谁。磁带内容不是街坊邻居、市集里的烟火气,就是空旷疗愈的海浪,山谷里的流水声。
很奇怪,明明追求自己的人不少,但曾连萍心里的秤却偏向了那个大陆男生。好几次睡前,她都会点开eail,有意无意的看看是否有新邮件。
新邮件自然有。
alex、eric……邮件列表里不缺男生的示爱,但就是没有一个叫“frank”的。
最可笑的是,有一日上完临床课,张茵茵从中文系气喘吁吁的跑来,说要给她一个惊喜,鬼使神差,曾连萍竟有所期待。
下楼后,张茵茵让她先闭眼。
她闭了,但睁开时,见到朝自己招手的旧友,她一半开心一半失落,似乎,同她期待人不一样。
转眼到了圣诞节。
张茵茵约了康博去澳门玩,出发前还大言不惭的放话,说这次一定要扑倒他。有时候,曾连萍很羡慕张茵茵的性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留遗憾。她眼睁睁的看着,变扭的康博慢慢朝张茵茵靠拢。
本就孤伶伶的圣诞节,在下课时,曾连萍还撞到了一件心塞的事。病理学课后,她在收拾课本,对桌的姚晶,兴奋的和几个玩得好的女同学说,要来了晏炳国的eail。
其实听到这里,曾连萍并没起波澜,直到她快走出教室时,听到姚晶蹦跳着说。
“而且,晏炳国回我邮件了……”
回到家中,父亲依旧有饭局,别墅里冷冷清清。做完晚饭的阿姨对曾连萍说,今天除了有磁带,还有一束白玫瑰。
她说先上楼洗澡。
阿姨说,再去热热汤,等她下来开饭。
回到房里,曾连萍看着手中的白玫瑰和磁带,莫名其妙的有火。她很少发脾气,更不会像此刻一样蛮不讲理。
其实并没确定这个“爱慕者”就是晏炳国,但她心里已经盖章下了定论,将花和磁带一同扔到床上。
“三心二意的花心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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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后,曾连萍就吩咐阿姨,如果还有人送磁带,让她全扔到垃圾桶里。十天半个月的下来,阿姨扔掉了数十卷磁带,还有花束。
将心思全放到了学业上后的曾连萍,不再去想那个人,就算偶尔听到姚晶提起,她也不介意。
日子飞逝到了春节。
96年的春节,全港都陷入了迎接回归的热潮中,添了份家国情怀的温情。
这一年,父母离婚,姐姐移民,只剩这对父女聚在家中过节。人少,连年味都没有,但曾连萍和阿姨一起包了满满一桌饺子,算是大年三十最温馨的一件事。
曾庆风本来脾气就差,再加上这半年来,没有一件事让他顺心,尝起女儿包的饺子,他都没给好脸色,把坏情绪全朝曾连萍发泄。
“家里不是没钱,做不好吃,就在外面买。没胃口,不吃了。”他撂下筷子就上了楼。
虽说不能和自己的父亲动怒,但大过年的,在最亲的人身上受到极大的委屈,曾连萍也没心情过年,躲回房间,闷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哭得最难受的那一刻。
她突然理解了姐姐的自私,第一次起了叛逆的念头:她想离开这个家,想和喜欢的人组建自己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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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的那晚,曾连萍和邓倩良在湾仔吃晚餐。邓倩良说,她初四要去祁南找那个书呆子,曾连萍头次拉着她,说自己也想去。
邓倩良笑话她,说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离开过香港半步,能不能行。曾连萍呛回去,说就是因为没出去过,所以想回祖籍地走走。
最后,邓倩良同意了。
初四那天,她们过关到了祁南。到了后的第一件事是,换了张本地电话卡。
祁南对于曾连萍来说,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和香港截然不同,实话说,那时的大陆的确比香港落后,但祁南因为临着香港,还算发展得不错。红色的的士满地跑,朴素的人群里,偶尔也有那么几个穿着摩登的男女。
在拦的士前,邓倩良问,“我现在要去祁南大学,你要和我一起吗?”
知道晏炳国就读祁南大学医学系,曾连萍摇头拒绝,“不去了,我去找我舅舅。”
“嗯,有事电话联系。”
“好。”
曾连萍坐上了一辆的士,光天化日下,她倒也不怕有坏人。她扒着窗户看外面的风景,换个地,换个心情,的确比呆在压抑的别墅里舒服多了。
“香港人?”司机想聊天。
“嗯。”她本来就内向。
司机指着外面繁华的商业街,骄傲的介绍起来,“我们大陆这两年也发展得很不错的,里面那条街就是我们祁南最热闹的地方,是不是和香港没差别。”
听着司机爽朗的笑声,曾连萍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