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皱:“你就穿这样去见我爸?”
“不然呢,我还得换上一身香奶奶全套?”
周凛被噎了一下,冷着脸发动了车子,也没再跟她多说什么。
他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好,许心瞳也懒得去触这个霉头。
周凛此人,明明级别就那样,但因为所处部门是强力执法部门,加上正职的退了、现在全由他代理,领导架子倒是摆得十足。
甭管许心瞳是讨厌他也好,看不惯也罢,他确实很有能力,做事独出手眼,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他曾经是她情窦初开时恋慕过的对象,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她的幼稚暗恋埋葬在她爸爸过世的那一天。
此后他们山长水阔,形同陌路,原以为不再相见,命运好像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越不愿意看到的人,好像就偏要跟你纠缠不清。
车沿着胡同往里深入,四周是缓缓倒退的灰白墙面,寂静无声。
许心瞳都快感知不到车速的疾缓了,就听得周凛幽幽说了一句:“照理说,你应该喊我一声大哥。”
许心瞳心里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这人永远知道怎么恶心人。
原本想要怼他两句,余光里看到他冷漠镇定的脸,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她按捺住了翻涌的心绪,没有搭理他。
“这么讨厌我?那傅闻舟呢?严格说起来,他跟我算一类人,他也算我爸的半个门生。你这双标是不是太过明显了?”周凛徐徐说,将车停在了胡同深处的一处四合院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许心瞳的错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微妙的讥诮。
和他波澜不惊的面孔大相径庭。
“下来吧。”她还思索着,他已经迈步绕到她身侧将门打开。
许心瞳下了地,抬头朝高高的院墙里望去。
快到正午了,太阳明晃晃地扎眼,门前的槐树有些年头了,在地上投下团团簇簇铺天盖地的阴影。
熟了吗
这不是许心瞳第一次来见周振远, 只是,两次的心境截然不同。
之前来的那次,她是忐忑中带着几分好奇的, 这一次,警惕和防备多于其他, 进门时也没有到处乱看。
“害怕?”跨进院门时, 周凛回头看她,眸底噙着浅浅笑意。
周凛自然是好看的,他的好看甚至可以模糊性别,如果不是眉宇间那股目空一切的镇定气度, 恐怕机关里没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毕竟, 这个年纪能坐上这个位置, 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但他长得太俊俏,如果没有压倒旁人的气势, 很难震慑住别人。
那会儿他们关系还好的时候, 许心瞳对他说, 周凛哥哥, 你要不要把你眼角的这颗泪痣去点掉,看着妖里妖气的,你以后不是要从政吗。
周凛就说,他妈妈眼角也有这么一颗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不好随便点掉。
而且他不觉得他长得有什么问题,以貌取人是最愚蠢的。
后来他的仕途也确实没有因为长相受限,师从h大财经学院院士、科学院某经济研究所所长, 加上家世背景,一直如鱼得水, 所向披靡。
他是读书人,笑起来也是温文尔雅的,只是,看久了就觉得有点发憷。
许心瞳真不喜欢他用那种目光看着他,不搭理他。
他也不在意,给她引路,带她穿过中庭,给她介绍这地方:“这是我姥姥留下的院子,我爸平时不住这儿,你如果搬过来的话,他大概会给你在大院里寻个住处吧。当然,你要是想住这一带也行,我姥姥还有别的院子。”
许心瞳没吭声,寸土寸金的地段,上千万的四合院,在他嘴里好像是路边随手扒拉就一堆的土胚房似的。
“谁说我要搬过来?”
“这地方不好?不比你住的那小破楼强多了?”他爸是谁?军方背景出身,早年在财政部任职,商政两界都很有人脉,谁不想当他女儿?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还不稀罕?
“你搬过来,我天天带你去后海兜风,我姥姥在那边还有很多院子和小洋楼,你随便挑,挑喜欢的住。”他眉眼温柔。
“……你是太缺妹妹,想要个妹妹想疯了吗?”许心瞳觉得他有病。
周凛只是笑笑,也不在意她的讥讽。
许心瞳还以为周凛要带她去屋子里呢,结果兜了一圈进了后门的一个小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