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的车门,迅速上了车。
宋青山的司机也朝着自己老板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宋青山的视线却紧紧地追随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黑色摩托,许久后,轻叹口气,对自己的司机说了声:“回家。”
他也想跟去,但有自知之明。小风和阿临时隔二十年才又重逢,他这个老家伙还是不要去打扰了,让他们弟兄俩好好地叙叙旧吧。他去了只会扫人家的兴。
宋熙临在东辅当了近二十的大少爷,还真是第一次乘坐摩托车出行。眼角余光中的一起都在以风速倒退,还是那种呼啸狂风。纵使隔着一层头盔,他都能听到摩托车发动机高速运转的震动声和空气摩擦头盔外壳的呼呼声。
真刺激啊。
哥哥还是那么的狂野,野到不顾他的死活,像是小时候去山里偷鸟蛋一样,他说他不敢,怕被鸟啄,哥哥说不会,还特坚定地向他保证母鸟绝对不会那么快就回来,让他站在树下撑着衣服接住他从树上扔下来的新鲜鸟蛋。结果哥哥还没从树上下来呢,母鸟就先飞回来了,鸟蛋全在他这里,母鸟逮着他就是一顿狂啄。树上的哥哥平安无事。
每次都是这样,顾晚风“坏事”做尽,最后受到伤害的人却总是他宋熙临,偷鸟蛋是、下河摸鱼是、捉野兔的时候也是。挨鸟啄的是他,冻感冒发烧的是他,崴脚受伤的还是他……
宋熙临在头盔里长叹了一口气,本想让哥哥减速骑慢点,但话到嘴边了,却又碍于面子没能说出口,因为哥哥总是喜欢嘲笑他胆小。
欲言又止了好几番之后,宋熙临硬生生把已经冒到嘴边的话改成了:“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顾晚风斩钉截铁地回答说,“哥带你回家。”
宋熙临心有所触,但还是奇怪不已地说了声:“你现在不是住在庭岗么?”
顾晚风:“嗯。”
宋熙临越发困惑:“庭岗在西,你往东跑什么?”
顾晚风却反问了声:“你是不是很久没坐过摩托车了?”
宋熙临如实告知:“是,怎么了?”
顾晚风:“很怀念吧?我带着你在东辅绕一圈。”
宋熙临:“……”
真是这样么?
宋熙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地问了句:“是你自己想绕吧?”
顾晚风沉默片刻,干笑一声:“平时没什么机会,自己骑没意思,你嫂子又不敢坐我的车。”
宋熙临:“……”我就知道。
他哥这个人,还真是,二十年如一日的没变化,还像是小时候一样,明明是自己想去厨房的高柜子里偷饼干吃,偏偏要拉着他一起,还美其名曰:我给你偷饼干吃。但他又不爱吃饼干,每次偷来的饼干基本都是被哥哥自己吃光了。然而一旦被爸妈,就是他们俩一起挨罚,一起被打手。
还是那句话,明明是顾晚风“坏事”做尽,受伤害的人却永远是他宋熙临。
但“嫂子”这两个字,却又令宋熙临的心中多产生出了一股别样的触动。
她一直跟在后面,他们都知道。
哥哥说她是嫂子,就意味着,不允许他再抢了,甚至不能够再惦记。
哥哥好像什么都明白,但不说穿、不戳透,不将难堪之事放在台面上,不动声色、云淡风轻地打破了他的非分之想。
宋熙临的心头有些苦涩,有些不甘,有些嫉妒和不服。再度开口时,他的言语间都透露出了些许的阴阳怪气:“她不敢你就不带她了?看来你好像也没多在乎她。”
“还有一辆皮卡车。”顾晚风语调不改,平和从容地回答说,“一般都是开那辆车接送她。”又玩笑着说了句,“她霸道得很,副驾驶是她的专座,今天要是开了那辆车来,连你可能都要靠后坐。”
宋熙临没再说话,甚至在接下来的这一路上都是沉默无声的。
但顾晚风还是载着他绕着东辅城的三环绕了一圈,然后才西转回家。
庭岗县城山清水秀,连带着空气都净透了不少,天空更像是水洗过一般蓝。
宋熙临也是第一次来到清渠村,第一次走进那座位于村尾的宽敞小院,目之所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而新奇的。
顾晚风先带着他在前后院子里转了一圈。
司机将车停在了院门口,司徒朝暮推门下车,然后踩着小高跟一路小跑着进了院门。
她这次来的感觉和之前每一次都不同。之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来男朋友家,今天是以下属的身份陪着老板来老板哥哥的家。一个是私人行程,一个是公事公办。前者如同回家一般萦绕着松弛感,后者则是上班,必须态度严谨、一丝不苟。两者绝不能混淆,不然就违背了职业操守。
待顾晚风领着宋熙临从后门走进客厅时,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一整套青瓷茶具,且茶水已经泡好了。身穿衬衫与西服裤的司徒朝暮垂着手恭恭敬敬地站在沙发旁。
宋熙临不觉有异,直接落了座,但并未坐主位,而是在旁侧的短沙发上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