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走后众弟子相视片刻,各自分头行动该干嘛的就干嘛去,几名热心的围在大琼小琼身旁商量如何处理,温容也是个热心肠,想着离云州城不远,就让人将大琼小琼送去她那小庙,弟子不知道小庙在哪,祝离川便自告奋勇当这领头人。
温容无语,再三叮嘱二愣子,只有伤者能进屋,千万别把一干弟兄带去她那小庙,二愣子前脚刚拍胸脯保证,后脚就兴致昂扬问路过弟子知不知道闲云庙在哪?不知道师兄带你去,以后有事报师兄的名字,闲云仙就会帮你。
温容无语。
得,感情他是推广上瘾了,像个邪教重度成瘾者。
落英正与温容讨论这奇妙的地下室,不远处先传来弟子尖叫声,紧随其后是爆炸巨响,他们齐齐向那声源奔去,场面是极其惨烈,几人负伤摔在地不断向后爬,也有人举剑抵御,一隻眼冒红光的三尾黑狐狸呲牙,摆出攻击架势,周身燃起妖火烈焰。
黑尾一扫,又是几人摔地。
温容要去救人,却让落英给摁住肩膀,回头看去,若说季明夷笑是不正常,那落英不笑更是异常,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落英像现在面色凝重,就连商量起逆天大事,也是带着温润浅笑。
“危险别过去。”说完,他就自己上了,区区三尾狐妖却能跟落英打个有来有回,许多次落英有下死手的机会,却收着力,终于抓准空隙,落英一招锁喉将黑狐压制在地,力量之大,地面下凹裂成蜘蛛网状,黑狐还在挣扎,白尾扎实打在落英身上,他闷哼下,皱着眉加重手劲,最终黑狐几声哀鸣,脱力倒下。
黑狐已是强弩之末,方才一战耗尽所有力气,深色皮毛上捲出一团黑雾包裹住全身,黑雾散去时,黑衣人平躺在地,他撑开眼望着落英,张合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听见吃力的吸气声。
落英蹲下身安抚道:“没事,说不出来便算了,别硬撑,剩下的我会处理。”
黑狐缓缓闭上眼,落英站起身时神情有些落寞,倾刻又挂起浅笑,彷彿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向着温容问道:“恩人,可有被吓着?”
温容却见地上黑狐还有气息,以为自己看错,摸着他的胸口,确实还有心跳,只是很微弱,急忙说道:“他还有呼吸,还有救的!”
落英笑容僵住,勉强扯着嘴角,垂下眸看几眼黑狐又闭上,似乎闭上眼就能逃避这残酷的现实,深吸口气,才道:“他没救了,命数如此,留一具全尸便是最大的尊重。”
温容不解:“什么没救了?”
落英有些难受,坐在温容身边,靠着她解释道:“他是我族里的孩子,名叫云深,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前些年算着他有这劫,让他在山里避祸,或许是我太狂妄,忘了在命运面前众生平等。”
“死劫,无人能逃。”
“被人断两条尾,妖丹被夺,没救了。”
突然云深回光返照抓住温容的手腕,瞪着眼不断大口吸气痛苦哀号着,向在求救般。
云深剩口气,明明还有一线生机,平日里让她别放弃一切希望的落英却整出个“命运说”,死劫无人能逃,这句话她不喜欢。
若万物一出生就既定命运,连怎么活都用剧本写着,她大抵是最可笑那人,连死了都不能安生,还得操心天下大事。
落英手中凝出灵力,朝他的脖子伸去,似乎要送他最后一程,温容赶紧腾出另一隻手:“等等,你先等等,让我试试!”
温容之前用内丹救过半死不活的陆谨行,在血玉中蕴养魂魄多年,又凝出颗新内丹,应当可以故技重施。
温容是想也不想将内丹取出,一颗琉璃似的玉珠握在掌心,双指撬开他的嘴毫不犹豫将内丹塞进去。
速度之快,快到让落英反应不过来,他不敢置信:“你怎么可以”
落英说完系统不断跳出红色警示匡让温容赶紧将内丹取回,但温容选择无视。
在内丹进入体内之后,云深发出声长叹表情不再狰狞,尔后气息重归平稳。
“没事,先借给他,没什么顶多就是功力大减罢了。”
“不行!”落英想到什么似神色一变撬着云深的下巴,想把内丹取出,试了几次没成功,很是丧气。
落英拉着温容的手腕要走:“我们先回去,有要事与你说。”
温容不肯:“现在说吧。”
落英有些焦虑:“这里不合适。”
“那等一下再说也不迟。”
落英拗不过温容,她说是要找徐四娘另个孩子,原来云深守护着一扇大门,大门后封存了各式各样的魂魄,场面极其壮观。
幸好这密室的主人有强迫症似的,每个瓶罐分门别类摆放整齐,特地用朱砂笔记着,婴灵、孩童、女人、男人、冤死的、暴死的、意外死的、自杀死的、死亡年龄、鬼龄,钜细靡遗记载着。
温容揭开红封条,机械式问着认不认识徐四娘,不认识的直接封回去留给华山弟子处理。
落英拿起瓦罐查看,看温容认真的模样,他无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