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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搏年代 第4节(2 / 3)

晨决堤,这一切会在汪洋浊浪中化为废墟。

来到老街南边,吕冬轻易找到了自家老屋。

跟老街大部分房屋类似,老屋以条石为基,青砖砌墙,青瓦盖顶,遍布岁月刻痕,不见古朴,只有衰败。

屋顶长有杂草,随风而倒。

大门油漆脱落,虫蛀明显,门梁上挂着块干干净净的红底黄字木牌——光荣人家!

默默看了一会,吕冬目光落在锁住门鼻的大锁,略作回忆,在左边墙上抠出一小节碎砖,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农村不少人这样做,主要是穷的没啥可偷。

进门,有裂纹的老影壁被粗铁丝捆住好几个地方,拉在后面粗壮的香椿树上。

香椿树的枝杈和影壁之间,绑着小臂粗细的木棍,悬挂着面粉口袋缝成的自制沙包,上面隐隐有拍打印痕。

吕冬过去,嘭的打了一拳,沙包晃动起来。

大堂哥吕春退伍转业到派出所时,教过几次军体拳,中二少年受电影电视影响,弄上沙包瞎练,其实啥也不会,打架始终靠王八拳、力气大、敢下手。

这些年没少惹是生非。

回头想想做过的傻事,臊得慌。

老娘回了果园,不在老屋,吕冬关好大门,来到压水机边,倒上引水,用力压水。

村里早通了自来水,但只在早上和傍晚放水。

有时拉闸限电,傍晚就不放水了。

水位暴涨,没费多大劲,铁皮桶就满了。

吕冬脱掉脏衣服,扔进铸铝大盆中,拿起舀子,舀水冲洗身体。

一道道黄色的泥水,顺着铺地的青砖流淌。

手上的伤早已不疼,对农家放养长大的孩子来说,不算事。

清洗干净,穿上双拖鞋,吕冬先去他住的东屋穿衣服,仍然是一中夏校服和粗布裤衩。

屋内布设简单,用两条长凳外加三块木板支起的单人床,漆成棕色的桌子和凳子,还有一个父母结婚时买的大立柜。

双开门的大立柜,中间有半身镜,吕冬穿好衣服看了眼:小伙子高大强壮,长得不赖,就中分又土又傻,像刘魁胜。

貌似在学校也有个魁胜的外号。

转身准备走,注意到了墙上的古惑仔海报,吕冬毫不犹豫全撕了下来,反倒是两张动画海报下不去手。

那是充满正气的红色机器人和满身邪恶的白色机器人。

吕冬收回手,将古惑仔海报团成废纸,留下了柱子和天哥。

出了东屋,吕冬把废纸扔进旧涂料桶做成的垃圾桶,也将无知扔掉,然后进堂屋,伸手抓住拉线,拉亮电灯。

偏黄的灯光洒满全屋,堂屋布设同样简单,两把大椅子中间是黑色八仙桌,桌子下面塞着用来吃饭的圆桌,陈旧的马扎堆放在墙边。

东西两边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高低柜上放着青瓷圆罐和白瓷茶杯,玻璃抽拉门后面,还有一摞青瓷碟子,带着丝古色古香。

这不是老物件,字画是吕冬去世的爷爷在八十年代末所书所画,他早年间当过中学老师。

书画挂在墙上时间长了,画纸和装裱明显泛黄。

瓷器吕冬也有印象,十岁左右时,程立峰的表哥搞来外贸陶瓷,便宜精美结实,附近村不少人买过,但很快被打成投机倒把,那人后来去了南方,再也没见过。

这家里没有真正的老物件,或许以前有,但破四旧时全都砸光烧光了。

八仙桌正上方的墙壁不同一般人家,未曾挂中堂,而是一个黑白相框。

相片中的人头戴大沿帽,坚毅的目光凝视远方。

吕冬跪下磕了个头,眼神渐渐聚拢坚毅,就像相框中的男人一样。

“我会撑起这个家!”吕冬心念前所未有的坚定。

堂屋陷入沉寂,简易的家具衬托的是一个男人的保证。

吕冬拉灯离开堂屋,回到东屋倒头就睡,一晚重体力劳动带来的疲惫,让他迅速进入梦乡。

心中挂念水情,这一觉睡得不长,吕冬起床后,太阳还挂在正东方。

简单洗漱过,吕冬锁上门,出了村北,上河岸。

沿河岸去果园,青照河水势仍大,昨晚天黑看不真切,如今放眼望去,将大片水葫芦不断往下游送去的黄色激流,距离堤顶也就一米,咆哮的洪水猛兽就在脚下奔涌。

河岸对面,马家村也有人值守,那边承受的压力同样不小。

来到昨晚奋战的地方,李文越就坐在沙袋上,紧盯着河水堤岸。

“你没睡?”吕冬停下来问道。

李文越头发垂落,习惯性甩头,带着无奈说道:“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昨晚除了敲锣叫人,啥都没干,村里这情况,总要出份力。”

两人光屁股一起玩到大,从育红班到高三全是同班同学,他有话就说:“你转性了。”

吕冬翻了个白眼:“我也有靠谱的时候好不好!”他赶紧转话题:“有没有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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