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冬穷的半毛钱都没有:“50块钱?”
七叔又说道:“收了去骗人!舜山文化市场到处是破烂,我去过几次,那些练摊的专收不值钱的老玩意,当了不得的东西卖出去坑钱。”
这几年下乡收古董的人非常多。
吕冬知道舜山文化市场,与西市场不同,这是专门做花鸟、旧书、古玩和奇石的市场。
或许可以拿去看看?别说50了,10块钱对他来说都不少。
再说了,万一值钱呢?
吕冬接下来还要借网,嘎牙鱼全都给了七叔,回去给钉子炖汤。
这鱼肉质鲜美,比黑鱼好吃。
蚂蟥在岸上继续暴晒,没人会捡这喂鸡鸡都嫌的玩意。
其余的拿回果园放盆里暂时养着,一条留着自家吃,另一条吃完饭给大伯家送过去。
去大伯家送鱼,得知部队很快开拔,吕冬跑回果园装了鱼回来,吕家村的人自发来到小学门口道路两边相送,手里提着馒头、鸡蛋、水果、蔬菜等等。
部队全都谢绝了,连村里送的方便面和瓶装水都不要。
一辆辆解放卡车往南而去。
看着军装整齐的兵哥哥,想到昨天堵水的英勇,吕冬旁边的吕坤,向他家老子哭求:“我要去当兵!”
对这些被古惑仔荼毒的少年来说,当兵其实是条好路。
最后一辆解放卡车驶过,吕冬抓住机会,将装鱼的袋子扔了上去。
十三块钱
送走兵哥哥,吕冬回果园取网,又让胡春兰看了下碟子。
胡春兰瞅了会:“这醋碟子以前很多,后来都砸没了,不是稀罕玩意。”
吕冬难免失望:“七叔说二叔卖过一个,50块钱。”
胡春兰想了下:“有这回事,前年还是大前年。”
哪怕只有五十块钱,也是手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吕冬郑重收好,打算抽时间去舜山文化市场看看。
能卖50也好。
工地上当小工一天才十来块。
取了渔网和水袋,吕冬回三角坝上继续撒网打鱼,再试试运气,就算只有鱼也好,毕竟能卖钱。
那些蚂蟥全晒死了。
水位又降一截,河面只有十五六米宽了。
吕冬撒了一网,还没往上拉,突然有滋滋啦啦的歌声从堤下传来,随后是熟悉的鸡粪味。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果不其然,铁公鸡吕建斌手腕挂着一个收音机,上了河堤,收起两根竹竿,来到三角坝上。
“好大一条白鲢!”
渔网刚好出水,铁公鸡瞪大眼睛:“还有别的,快拉上来,别跑了。冬子,运气不错!”
吕冬提上渔网,放在坝上:“这两天鱼多,等上游落了闸,好运气就到头了。”
翻开渔网,扔掉垃圾,吕冬先摘出一条鲶鱼,这比上午网到的大多了,在手里沉甸甸的,估计快三斤。
这是北方的土鲶鱼。
“鲶鱼好养活,轻易死不了。”铁公鸡像个专家:“去年我逮了一条,扔鸡粪池子里,活了半年多,拿出来吃时都五斤了。”
吕冬忍不住说道:“铁叔,咱能不说鸡粪吗?你还叫人吃鲶鱼不?”
铁公鸡不在乎:“这咋了?吃进去的是鸡粪,长出来的是肉!没毒!你看你铁叔吃了不也好好的。”
这没法说话了,吕冬摘出那条两斤多的白鲢,直接塞过去:“回去给我妹炖汤。”
铁公鸡没听出吕冬话里的意思,从堤外拽了根拉拉秧,回来穿白鲢鱼鳃,眼睛正好瞄到堤下那一大堆堵口子的沙袋。
“冬子,水降下去了。”铁公鸡悲从心生:“等水再小点,咱把鸡笼子拖出来?”
吕冬无奈:“拖出来也没法用。”
铁公鸡没有放弃:“能卖废铁!钱分你五分之一……不,四分之一。”
鸡笼子上堆了多少沙袋?要论吨!吕冬只能推:“再说吧。”
看着河下小山般的沙袋,铁公鸡满脸悲痛,似乎舍不得,也不着急走,白鲢扔树荫下草窝子里,坐在三角坝上不说话。
也不知道他在看打渔,还是跟鸡笼子诀别。
吕冬先后又撒了两网,一网有几根鲫鱼白条,另一网又上来两条鲶鱼,一大一小,大的也接近三斤。
蚂蟥少了,继续扔太阳底下晒。
太阳很毒,吕冬满头大汗。
嘭咚嘭咚的摩托声从北边传来,噪音非常大,加上河堤多少有起伏,光听见声,却看不见人。
“这谁?”铁公鸡站起来往北看:“也不修修消声器,隔三里地都能听见。”
吕冬眺望北边,只见尘土飞扬,等他又撒了一网,提上空网来,才看见挂着拖斗的摩托车。
骑车的人胆子很大,沿着河岸开来,三合土路面并不好走。
隔着近了,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