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他头脑发热,莽着头就上了,那他的资本规模,相比于我们,也没有绝对的优势。家居港是一向旷日持久的长远规划,最初的投入产出很可能极低,不知道赌上全部身家的陈老板,能不能忍受的了这几年的寂寞?”
“再一个,我的家具厂、胶合板厂、装修公司和建筑公司,其实已经是这个规划上的几枚重要棋子。换句话说,这盘棋不管带不带我,都改变不了我已经布局的先手,谁也撵不走我。”
一席话听得徐县长是五体投地。
他发现,吴远这话是一点都没夸大。
人家在这件事里的不可取代性,要远强于北岗县政府这边。
那形势比人强。
即便不用把吴远当成是祖宗供着,起码也得当成个尊贵的客人来对待。
所以话说回来,徐县长也当即表态道:“关于道路运输状况的改善,我会尽全力去跟上头去争取,但说实话,我真没法去保证落实什么。”
“实在是咱苏北的局面,你也知道,僧多粥少,何况咱们又是后娘养的……”
吴远沉默。
两世为人,他知道徐县长这话不是在夸大其词,而是有不及而无过之。
片刻后,吴远退了一步道:“或者徐县长,咱们把家居港规划分成两部分,把依赖交通管网的部分,尽量前移,甚至不惜前移到彭城去,咱们就吃后方这一块。”
“这样的话,你如果能跑通跟彭城的关系,咱们把这块蛋糕好好分一分,那么北岗对接彭城火车站的道路网络也就容易打通多了。”
此话一出。
徐县长又不由怔怔地看向吴远。
因为他知道,吴远是有两个厂子在彭城的。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分蛋糕的计划,是不是跟彭城那边商量好了的?
吴远见状,直接揭破道:“徐县长,咱们之间,如果还要多余的解释,那我就无法对将来我们的合作感到丝毫的乐观。”
徐县长连忙回过神来道:“是我多虑了,但这是习惯,我也控制不了。”
体制内的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吴远也知道,于是喝了口水,就听徐县长思忖道:“这个退而求其次的方案,的确有更大的可行性。不过我还是想努力一下,看能不能吃个独食。”
“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考虑分蛋糕的方案。”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徐县长的这次到厂,其实并没有谈出什么具体的进展。
唯一是彻底解开了双方的误会,重新建立了信任。
随后连便饭也没在盼盼家具厂吃,就匆匆离开。
送走县政府办的小车,吴远也陷入了琢磨。
印象里,徐县长虽然平步青云,在北岗经营很多年,赢就赢在这稳字上。
但也正因为稳,所以关于家居港的很多事情推进,其实指望不了他。
这可能是对方的官场生活之道。
吴远也没法指摘什么,只能自己琢磨着想办法,创造条件。
相信市里即便是想摘桃子,也不可能比这边还要快。
陈江河那事,纵使不是空穴来风,怕是也相去不远。
否则人家一个搞服装的大亨,走外贸路线,轻轻松松赚老外的美刀不好么?
非得要吭哧吭哧地来给国人做家具,搞装修,为未来的房地产做配套?
不过想到搞服装走外贸,吴远倒是留了个心。
当然不是为自己留的,而是为媳妇杨落雁留的。
这或许是芙蓉衣巷做大做强之后的,必要的转型之路。
转眼一天过去。
临下班前,吴远惦记着三姐烧烤摊的筹备情况,便提前半小时下了班。
坐车来到了陵园东路。
和前几天过来不同,三姐吴秀华、张艳和苗红几人,精气神明显有了本质的不同。
那股子热火朝天的劲头,让人想笑之余,又颇受感染。
吴远一下车,就直奔院子里。
只见吴秀华准备的签子,密密麻麻不老少。
单说这肉、菜的成本,少说也有近百块。
吴远拿起肉串闻了闻,确定一下腌制的配料和火候,差不太多。
就问道:“三姐,头一天试营业,就准备这么多,要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不料吴秀华却道:“这些都是留给俺们仨个轮番练手的。烤好了,免费送给客人吃,就当先打个广告了。烤不好的,咱们留着自己吃。”
这说法新鲜,也透着做大做强的气质。
但吴远赞同之余,却劝阻道:“烤不好的,尤其是烤焦的,千万别自己吃。那对身体不好,得不偿失。”
吴秀华却犹豫道:“那直接扔了多可惜?都是肉!”
吴远格外强硬:“可惜也得扔,你到底信不信我?”
一听幺弟的语气急了,吴秀华也是没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