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唯一值得庆贺的是虫神眷顾,他们的新王没有被枪炮打倒。
雅尔塔在发热期稳定的第二天终于露面,原本颓唐的虫民顿时重新找了主心骨。
当日,万民聚集,各部军团整装待发。
在大祭司的祈愿之下,雅尔塔以虫神的名义向隆科达每一位子民起誓,势必要让巴洛血债血偿。
这片白色雪原的王,战无不胜的神话,终将再次展现耀眼的锋芒。
他将忠于自己的诺言,生死无惧,终生奉献。
得到首领的许诺,虫民们终于舍得踏上归途,他们当中有不少军雌,因为这次意外已经耽误太久,不得不尽快回到驻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也有些不少年轻雌虫,他们的亲友在这次袭击中全部遇难,便直接报名参加了义务兵,只等训练之后加入讨伐战队。
雅尔塔也暂且放下了心中对雄虫的执念,他依然不懂那天闫凯滔天的怒意从何而来,但隐约也能察觉似乎是误会了些什么,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只能暂且作罢。
他站在权利的刀尖,没有任性的资格。
两个同样懵懂缺爱的人,在这条关于情感问题的路上走得意外艰难。
他们最大的问题不是缺了那张嘴,而是长了嘴却永远不能同频。
一个人一只虫,完全不同的生存环境注定他们无法站在彼此的角度去为对方考虑。
雅尔塔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穿越极北之地,展开地毯式搜捕。
他的翅翼还在修复中,暂且只能借助同伴的力量,四只军雌抬起一把金色王座,精致浮雕栩栩如生,翱翔的雪鹰好似振翅欲飞。
雌虫稳稳的坐在中间,军装扣子一丝不苟,利落短发更显面容凌厉,像出鞘的刀剑,光是注视便觉得不寒而栗。
雅尔塔望着这片土地广袤无垠,要在一两天内找到他们绝无可能。
但他曾经是巴洛的学生,太清楚那个老家伙的路数,最危险的地方则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不会将基地放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必然在某个不远但不起眼的角落,静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雅尔塔缓缓勾起嘴角,虫化的指尖划过王座,留下几条鲜明的印记,他们师徒之间也该好好清算清算这几年的账。
毕竟他从来不是什么大气的虫,丢了一对翅膀事小,惹得那只雄虫各种不高兴总要得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果然有些时候真的很难跟上虫的思想,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问题,非得找个借口给自己开脱,顺带找只虫把锅背了,就好像万事能大吉一样。
王宫内。
托卡尔因为虫口普查没能在当天随军一道出发,他又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别虫去做,硬是把原本一周的工作加速到三天内全部做完,将资料传给埃尔克之后,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衣服都来不及换一件便马不停蹄的去追雅尔塔,生怕自己晚一步,那只雌虫就被炸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诺兰得到消息匆忙赶来,最后也只看到一缕飘扬的尘土,背影萧瑟的站在呼啸的北风中各种凌乱。
累死累活跟着忙着一个礼拜,没有一句谢谢就算了,连远行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交代他一声!
诺兰垮下肩膀,想到已经当爹的琼,忽然觉得虫生坎坷,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雌虫是那么难搞的生物?
阿亚尔的恋爱宝典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他无奈且担心,巴洛的事迹他有所耳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他们迎头碰上,势必是一场苦战。
此同时,托斯利亚商会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真没想这次出行陛下会派您过来。”
为首的虫摘下帽围,露出一张精致的脸,白色的发却有一双暗黑如墨的眼睛,他也不如身后的虫高,清清瘦瘦,不难看出是一只漂亮的雄虫。
“好久不见,阿尔亚。”
雄虫朝雌虫伸出手,神色温和。
阿尔亚没有握住,而是用隆科达的规矩向他行礼,单手抵肩:“好久不见,诺克斯。”
被称作诺克斯的雄虫并不恼,而是抬起落空的手抓住一缕雌虫垂落在胸口的金发,然后凑近落下一个吻。
“我的雌君家乡甚美。”
阿尔亚嗤了一声:“十一殿下家中美雌甚多,我可不敢占这样重要的位置,隆科达人人皆知我尚未签订婚契,是黄金单身贵族。”
最后几个字拖的意外的长。
诺克斯自然懂得,是他惹了雌虫不高兴,这不打探到消息后,特地接了这档子事巴巴赶过来认错。
雄虫眼里盛满了宠溺,压低声音对他道:“先把正事办了,我任你处置。”
阿尔亚从来是一只知情识趣的雌虫,在大事上从来不犯迷糊。
“使者什么时候到?”
“一周后。”
“不出意外首领三日内必然回宫。”
“你说的雄虫呢?”
阿尔亚朝客厅里面喊了一声:“闫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