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走廊里一片静寂,夜已深,他沿着楼梯走向楼顶的露台,所幸茵茵的病房就在医院的最顶层,所以只几个台阶也便到了,倒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站在楼顶,眼前是a市有些疯狂的不夜城一样,霓虹闪烁,亮如白昼一样。
抖着烟灰,向下俯视时,他看到医院的大门前,有一辆车悄悄的驶进来。
很普通的不起眼的小轿车,却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样深的夜,是谁来了呢。
心里突然就紧张了,茵茵还被他一个人留在病房里,那正滴着的药液快滴完了吧,这样一想,阿翔急冲冲的掐断了烟,快步的向楼下走去。
果然,病床上挂着的输液快输完了,他按了按铃,半晌值班护士才睡意朦胧的接了起来。
病房里又是静寂了,阿翔将输液的速度调到了最慢,否则只怕茵茵又要多扎一针了。
慢腾腾的打着哈欠的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到阿翔的时候歉意的笑了笑,还算有礼貌,否则他真想请院长把眼前的这个护士开了。
不过还好,她的动作也还算利落,十几钞钟就换好了药瓶,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护士端着托盘又是哈欠连连的走了出去,摇摇头,一定是约会影响了睡眠吧。
然而,护士出去的时候却是忘记了随手关上门。
微风透过走廊敞开的窗户送进了病房中,病房里那药液的味道被着风吹散了许多,却是有一丝凉意,阿翔再一次皱眉,为着护士的粗枝大叶而暗恼,走向门前,想要把凉意关到门外去。
走廊里,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许是因为静夜时,许是因为病人们都睡着了,那脚步声轻却极是清晰了。
突然想到刚刚在楼顶看到的刚进来的那一辆小轿车,心思一动,阿翔悄悄的站在了门边,翘首向外望去,走廊的另一处尽头,似乎是一个老者佝偻的背影。
一扇门前,老者悄悄的伫立,却并没有敲门。
阿翔奇怪的看着,为什么他不进去呢,看那情形分明是来探望病人的。
静静的看着那人的方向,只不知那是谁人的病房。
老人依然静静的站在门前,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四周静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良久,老人欠了欠身子,更紧密的把耳朵贴向那门上,这所有的动作让阿翔疑惑了……
半晌之后,他慢慢的推开了门。
一道影子长长的斜射在走廊里的墙上,那么清晰,那么变幻莫测。
几秒钟,只有几秒钟,那影子就消失了,因为那病房的门是关上了吧。
阿翔闪身回到了病房中,也随手关严了房门,周遭又是恢复了如初的静寂。
病床上,茵茵睡得正香正沉。
阿翔悄悄的坐回到床前的椅子上,可是他才一坐稳,突然间走廊里回荡着惊天的怒吼声,“滚。”
这声音是他熟悉的,这是柯正威的声音。
难道柯正威果真就在那间病房里吗?
他在对着谁怒吼呢,是那老人吗?
再一次起身,阿翔却不敢走出门口,他怕那走廊的另一侧柯正威与那老者看到了自己,如果见到了,只怕就会尴尬。
然而,似乎不止是他,这一整座楼里的许多人都听到了那一声吼,静夜啊,所以也是让那一声来得特别的清晰。
不消片刻,许多房间的门已悄悄有人探出了头,就在所有人都奇怪这声音的来处时,突然又是一声吼,“你给我滚,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阿翔走出了门外,走廊里每一个门前都站了人,探头观望着,一个老者慢慢的从他刚进去的病房里退了出来,再转过身,向着电梯的方向而去,护士跑出来,一边走一低声说道,“这是医院,请不要大吵大闹。”
四周又安静了,老者继续向电梯那里走去。
此时,阿翔已看清了他的面容,仲凤庭走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中,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无力,他苍老的让阿翔甚至不敢相信他就是从前那个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
他来做什么,而柯正威又是为何会在那一间病房呢?
此时,看着仲凤庭的沮丧的表情那病房里的病人他已猜出了十之八九。
看来早先他听到的关于换肾的事情或许并不是在说茵茵的,而是那病房内的病人,而她,很可能就是柯正威的母亲柯清香。
十年了,近十年没有见到柯清香了,早听说她病了,却原来也在这一家医院里。
他没有回到病房,而是走到了仲凤庭的面前,“仲伯伯,你好。”
这么许久未见,他总要打一个招呼吧,听说仲凤庭现在很惨,所有的家产已被柯正威全盘买去了,唯一的一点积蓄也都是交给了仲宇凡所在的医院了,所以他只能搬到乡下去住,以节省开支。
仲凤庭听到了阿翔的声音诧异的抬起了头,他不相信在这医院里居然还能够遇到熟人,然后当他看到阿翔后,他笑了,“原来是列翔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