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去了,去在那一年的冬天,鹅毛大雪掩去了天空与地表的肮脏,她亲手替他合上了眼睛,她要好好的活着让他在另一个世界里安心。
她也只能想象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不然,她真的活不下去。
阿威,你泉下有知,也该知道我一直在陪着你,死生不复。
可是,阿威也是她的禁忌,她最怕有人提起阿威。
“若是这样,那真的是我打扰了,看来,是我多事了。”女声依旧轻声的道来,却明显的有着几许的失落。
她想要追问过去,却碍于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更不明白洛儿找她是为什么?
她现在没有与风鸣鹤有任何往来了。
她静静的坐着,眼看着洛儿走向门前,她的额头已沁出汗意。
痛,滚滚袭来。
“阿珠,阿珠……”门还没关上,她就急切的喊道。
“太太,怎么了?”阿珠急忙回头,紫伊的表情吓坏她了。
“快叫船,叫护士,我们离开,去……去医院……快……”她好象是要生了,肚子一下子痛得不行。
天,怎么这么快,还有几天呢。
阿珠一下子乱了起来,拿起电话就打了起来,这些是早就训练过的,紫伊早在孩子待产的时候就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
她靠在沙发上呼呼的喘着气,告诉自己要深呼吸再深呼吸,不能慌,绝对的不能慌。
洛儿木然站在门外,门还敞开着,也许她真的不该来,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紫伊才突然间要生产了呢?
细算着时间,天,这孩子分明是在紫伊离开t市前就有的。
那个男人从医院里接回她,虽然对她千般好,却从来也没有碰过她一下。
他爱喝酒,总是一个人跑到蓝调去喝个烂醉而回,一直以为他是对他们的过去耿耿于怀,直到那日她去了他的公司才知道,他一直都没有再请秘书,办公室里要多乱就有多乱,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说。
然后,她在秘书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整束紫玫瑰,之后每天都会有花童送上紫玫瑰,风鸣鹤也会亲手插好在花瓶里,天天日日。
她终于知道那个位置之前坐过的人是杨紫伊了。
她也终于渐渐知道了一切。
风鸣鹤一直都不开心,原来,他是在想念杨紫伊。
可是当初,为什么他要说紫伊是他请的保姆呢?
她问他,他却只是喝酒,什么也不说。
谁的故事由谁写就。
她缺席了他五年的人生,于是,也错失了他的爱。
她以从前的情留下了他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他的心早就飘到了大洋彼岸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孩子是阿鹤的,真的是阿鹤的,时间可以算出一切。
洛儿拿起手机,手一直在抖,良久,风鸣鹤才接起,她只有一句话:她怀了你的孩子,就要生了。
手机,倏的被放下,再也没有响起。
紫伊被送上了船被送进了医院,因着她身体的缘故,她必须要到最好的医院去生孩子,身子很痛,不住的阵痛折磨的她死去活来,这孩子,在安静的陪着她九个月后开始折腾她了,小手小脚都不老实的重重的踢着她的身体,真痛呀。
“太太,倒行检查。”
医生来了,流利的英语告诉她她的痛苦期又要到了,要检查宫颈打开的尺寸,只有尺寸到了才能生,可那过程就只有一个痛字可以形容。
闭着眼睛由着医生去检查,生个孩子她才知道做母亲有多辛苦,这一刻她突然间想等生了孩子后她无论如何也要给杨雪晶打个电话,不为别的,只为了杨雪晶生下了她。
女人生产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在z国民间早就有这样的说法,可是在国外女人生产根本不算什么,这的人也不做月子,可是长大了,身体还不都是一样的好吗。
真是奇怪的种族呀。
还在痛,肚子里的小鬼正在努力的往外挣着,紫伊被推上了产床,以为会是剖腹产,却被告之可以正常生产,她闭上眼睛,除了看护还是没有半个熟悉的人,欧阳飞已经知道了,可是他赶过来起码要十几个小时。
手攥着冰冷的产床上的把手,有种恐惧袭上心头,宝宝,你一定要乖乖的顺利降生。
“杨太太,你还有什么家属吗?”
她摇摇头,摇落了一头的汗珠,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好吧,那准备好,要打针了。”
她点点头,意识还清楚着,什么都要自己作主。
蓦的,产房的门被敲响了,紫伊隐约听到门外有人喊道:“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让她仿佛置身在梦中一样的不真实,阿鹤,大白天,她梦到阿鹤了吗?
阿鹤,这是你的孩子呀。
“医生,让我进去吧,我是病人的家属……我真的是病人的家属……”
又在阵痛了,那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