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符下来,烟尘收尽。顾山青警戒地环顾四周,可周围除了他们三个,再无他人。
张文典也来回望了一圈,没找到人,神色肃然地问顾山青道:“你过来的时候,也没碰有到他?”
顾山青摇摇头:“没有。他也没往外走。”说着,偏过身,往身后一指。在他所指的方向,一道道横跨大厅左右的金丝闪了一闪,现出形来,悬于半空之中,每一根与每一根都相互交错,最终收束于顾山青的指上。他接着道,“以防我们谁都没看见他,我把灵丝凝聚成线,架在了两排架子之间。”
事态紧急,哪怕这闯入者再怎么心细如发,也理应躲不过这密密麻麻的灵丝。
张文典的表情更加凝重:“那他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突然又是一声“噼啪”的细微爆响。三个人的目光俱投向斜后方,这声音传出的地方。
在那里,近半人高的复杂星盘闪烁着点点荧光,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在它的映衬下显得静默又黯淡。
张文典喃喃道:“不会吧……”
话没说完,仿佛对他的回应,小门后又传出一声爆响,这一回,声音更大了,震得三人俱是心中一紧。白鸿原本恢复成人形的手蓦然一抖,瞬间又露了一枝藤蔓出来。
顾山青紧紧地盯着那小门:莫非,那闯入者真的在烟尘的掩护下,设法破开这星盘阵法,闯了进去?他是怎么做到的?尤其是,怎么这么快做到的?
正思索间,他若有所觉,回头一看,刚才昏倒在地的那名守卫和去叫人的小周都进来了,站在他们身后,也盯着小门,似吓得呆住了。
小李呆呆地道:“刚才,刚才,是不是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了?”
几人不语,算是默认。不过须臾,又是一声闷响。那守卫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道:“几位大人,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
顾山青恍然一惊,似乎从刚才到现在,他们一直没有想过这也是一个选项。谢丰年没去守城门,他们所有人都在这里,那么司台令必然也在此处。
果然,白鸿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两块牌子,一块是厚重的铜牌,他的名牌,另一块,则是温润的白玉——看来,这几日司台令正好轮到他来保管。他一手举着一块牌子,探寻地望向张文典。
张文典面露迟疑。过了须臾,那守卫又问一遍:“大人?”
在一连串愈发激烈的爆响中,张文典咬牙道:“开!内室中邪物颇多,千万不能让他放出来!”说着,接过白鸿手中的司台令,又掏出自己的名牌,犹豫片刻,断然按在了石门旁的凹槽中。而后,后退一步。
见状,那守卫急忙上前,将自己的令牌放入仅剩的最后一个槽中,因太过紧张,中途险些掉落,幸好又接住了。
三牌归位,暗格大开。那守卫从格中取出浑天仪,观察了那星盘片刻,开始操作起来。看着他微微哆嗦的手,顾山青真怕他一着不慎,操作得不对了,便激活阵法,把他们全都定在当场。
还好,他受过的训练毕竟是有素的,哪怕手抖,也很快调整完毕,递给小周。小周如法炮制,而后,深吸一口气,将浑天仪插入盘中。
小门霍然而开,白鸿一个箭步蹿了进去,顾山青紧随其后。看到眼前的情形,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许是因为有着重重封印,右边的物架倒还没什么,大、小禁物封在铁、木箱子里,一如往常,左侧放着禁书的书架却是东翻西倒,一片狼籍,甚至,从散落一地的书本底下,撩起片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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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乏术
顾山青冲进书堆,将书踢散,手忙脚乱地奋力将火跺灭。小周和那守卫也赶忙上前帮忙。
白鸿早就冲进了密室深处,张文典紧跟在他的身后,道:“我去那边看看!”
待他们扑灭最后一点火星,白鸿和张文典已然在密室中转了一圈回来。
张文典神色严峻地道:“没发现任何人。”
顾山青心中一紧:这是怎么回事?
门口有谢丰年守着,不用担心闯入者偷跑出去。
而按理来说,藏宝阁中最值钱、最有威力的物事都在这密室中,那人想要的,也该是密室里的东西。他们早做好了正面冲突的准备,却没想到,竟然会连人影都看不到。
是化形之术,穿墙之术,还是隐匿之术?
顾山青将可能用到的术法在脑海里一一过了一遍,又一一否定。
他之前来密室时就注意过,密室里防护做得十分严密,任何人想要施术画符都是不可能的。但是,难道他就这么消失了?
这更不可能。
顾山青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而后,严肃地道:“我们再四处找找,说不定他藏在哪里了。小周,你和白鸿守在门口,别让任何人出去。”他又一点那跟他们一起进来的守卫,“你去对谢大人说明现在的状况,然后跟在他身边就好。”
——如果这闯入者当真在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