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吗?不认识——吗?”昭昭咬着不锈钢筷子,顶着四个人仿佛几百双眼睛的注视,嘴角抽搐。
随即又转念一想。
特么的,她凭什么心虚,她又没做亏心事!
大不了就承认自己当初年轻瞎了眼死乞白赖倒追还被人毫不留情甩了呗。
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脸丢一时转头失忆,气憋一次越想越气。
在她眼一闭心一横,准备和裴仅拼个你死我活,有你没我的时候,裴仅又慢悠悠开了口。
“不过也正常,她们班学习氛围很好,大概很难留意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吧。”
话一说完俞灵反应巨大,“昭昭你竟然还是个学霸!你们大陆的女生真的好厉害哦,漂亮又聪明,还能找到这么帅的男朋友,好羡慕!”
大钟不满地一把搂过俞灵,“什么意思,是说我不够帅吗?”
“当然没有啦,哥哥在我心中是最帅的。”俞灵嗲嗲撒着娇躲进大钟怀里。
竟然就这么圆了过去。
从裴仅的话里,好像是他曾默默关注过昭昭,而学霸昭昭潜心学习,两耳不闻男色事,一心只修无情道一般。
真是给面子啊——个屁!
小学时昭昭是威名显赫的小李女侠,裴仅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瘦猴。
上了高中以后,风水轮流转,裴仅成了重点班的尖子,昭昭则是普通班的混子。
两人的班级隔着长长的一道走廊,昭昭思春的时候用牛郎织女那条银河来形容这条走廊,现在只想比作巷子口王奶奶又臭又长的裹脚布。
那时候正是昭昭猪油蒙心眼最瞎的时候,从前的无名小瘦猴摇身一变成了才貌兼备的天之骄子,俘获了一众适龄女青年的芳心,其中也包括昭昭。
她常常在课间绕远路从裴仅班门口路过去小卖部,就为了远远地偷偷看上裴仅一眼。
有次她买完卫龙小辣条刚吃着从楼道走上来的时候,裴仅刚好从班里走出来。
昭昭心里一惊,不想被裴仅看到她吃这么不合人设的零食,下意识把吃了一半的辣条藏进了校服口袋里。
正在她想要面不改色再次假装路过的时候,裴仅叫住了她。
昭昭心脏猛地一跳。
还是忍不住主动和她搭话了吧,一定是被她身上盖不住的迷人优雅气息迷住了,果然这段时间的路过是有效的。
不过昭昭还是十分矜持地,昂首挺胸地,嘴角带着三分不屑,三分漫不经心,还有没憋住的四分激动,问他,“有什么事吗?我很忙。”
“你们班自习课太吵,打扰到我们班学习了,再这样我就去教务处举报了。”
呵呵,呵呵。
极致的腹黑往往只需要最平淡的语气。
昭昭此刻的心情,就像她那晚用了半瓶洗洁精也没洗干净的校服裤子一样,士可杀,不可辱!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听懂内涵的故事里,裴仅看似每个字的夸赞都是对她无声的嘲讽。
昭昭十分想鼓起勇气站起来指着裴仅的鼻子说,裴仅你就是个混蛋!老娘瞎了眼才会喜欢过你!
但她没有。
她什么都没说。
最后一块炭褪了火光湮为灰色,昭昭望着那堆燃尽的烟灰想,算了,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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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蛋
晚餐散场得很仓促。
说不好是巧还是不巧,桌上的食物刚吃得差不多,他们正想去前台再拿瓶酒继续好好聊聊的时候,已经停掉的雪再次倾灌下来。
入夜温度越来越低,虽然还在兴头上,看着在场的两位女士开始鼻头泛红抽搭鼻涕,几人还是互相告了别。
临走前大钟拉个了群,约好第二天等清障结束,天气允许的话一起去滑雪。
谢归还另外加了裴仅的联系方式,说有避雷和推荐的希望他可以不吝指教。
回到房间以后,昭昭还是手脚冰凉,谢归给她握着暖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好转。
他摸了下昭昭额头,“不是感冒了吧。”
昭昭摇摇头,“没有,我这是从里到外的心寒。”
她平常就喜欢乱七八糟说话,谢归也没追问什么,只是问她是不是还在不高兴困在酒店,又让她快点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
昭昭带着一肚子怨气进了浴室 ,虽然她打算大气一次挥别过去,彻底ove on,但奈何她本性并不高尚,一想起裴仅含枪带棒的讽刺,她就为自己那会儿鹌鹑似的没有反击而懊恼。
小气的人装大方是会遭报应的,昭昭心不在焉洗着澡,一不小心把沐浴露当成了洗发水,洗了半天察觉不对劲,一睁眼,沐浴露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睛里。
昭昭眨着一对通红的眼睛从浴室里出来,她把这项倒霉蛋子糟心事再次归结到裴仅身上,在心里又是对他对折揉捏一顿爆揍。
看着昭昭双眼通红,谢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