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已经不记得这顿饭到最后是怎么吃完了的, 结束以后是谁买的单她也没有印象。
从洗手间出来以后,她大脑就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她试图从这一片混沌中梳理出什么, 但最后也只是徒劳无功。
脑海里只是反复的回响着郁琳凌说的那句话:“李昭你完蛋了, 你这个坏女人 , 你喜欢上了两个男人。。”
四人一起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她和谢归走在前面,裴仅和郁琳凌走在后面。
郁琳凌一直在同裴仅说医院的事情,裴仅时不时答应一下, 他们的共同话题很多, 医学政治金融要事,郁琳凌说的那些话, 有些名词她甚至听都没听过。
但她之前好像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她和裴仅没话聊, 可能主要是, 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说一些蠢话, 类似谁和谁分手又复合啦,哪个明星又塌房啦,原来猫竟然是尝不出甜味的……
裴仅会在她说完后, 给出一个结论:“李昭你脑子那点可怜的容量,就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吗。”
看, 多明显的差距。
就这么心不在焉走出电梯走到了地下一层,在经过一个台阶的时候, 昭昭的走神终于遭到报应,她忽然脚下一崴,四肢失去平衡, 直冲着地面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 身侧和身后的两只手同时抓住了她的两条胳膊, 昭昭被拉扯着停在原地,披散的额头发垂到胸前,感觉自己像是菜市口即将行刑的死囚。
“……哎那个我说……”
她的话还只说到一半,谢归的手便稍一用力,拉扯着她的胳膊将她送进了自己怀里,同时另一只手向外一甩,推开了裴仅握住她胳膊的手。
“你们干嘛……”
昭昭实在不理解两人像是方才菜市场大妈抢菜似的行为,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忽然不稳,跟着猛地踉跄了一下,这一个踉跄不要紧,原本就踩空的脚真的拧了个角度结结实实崴了过去。
昭昭吃痛 “嘶”了一声,低头那么一看,脚腕的地方竟没一会儿肿成了馒头。
在她叫出声音的一刹那,裴仅已经弯腰俯身蹲了下去,他握住她的脚踝,“先别动,这里疼不疼?”
“……疼。”她咬着牙。
“不能走了,现在——”
裴仅的话未说完,便被谢归打断,他上前迈出一步横挡在裴仅面前,“这应该是她男朋友该做的事。”
裴仅缓慢抬头,冰锥一样的目光直射出去,他冷声道:“我是医生。”
“你下班了。”谢归瞪着他,“我会带她去医院。”
“她现在没法自己走路,会加重伤势。”裴仅回望,声音冷肃。
谢归冷呵一声,一手搭上昭昭的肩膀,轻松将她公主抱起来。
“我会背她,”谢归挑衅地回身瞥了裴仅一眼,“还是想好怎么照顾自己的女朋友吧,少惦记别人的女朋友,裴医生。”
“李昭是我女朋友”,这句话在昭昭昏迷,裴仅陪在床边等她醒的时候,谢归来了后向他说过。
他回谢归,“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女朋友的吗?”
谢归冷冷瞪向他,“那这也是我和她的事,和你这个外人没什么关系。”
“是么。”他当时冷淡地瞥了谢归一眼 ,“你怎么知道在她心里,到底谁才是外人。”
……裴仅上前一步,手刚要伸出去,昭昭的声音淡淡响起:“不用了,裴仅。”
“谢谢。”她说。
谢归回头抬唇,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听见没有,不用了。外人。”
他说完抱着昭昭转身大步流星离开,裴仅在身后定了片刻,没有走动,他们之间没一会儿便拉开了距离。
灯光幽暗的停车场空空荡荡,回响着重重踏在地上的脚步声,她越过谢归的肩膀,放眼看向裴仅。
他已经起身,就那么安静地望向她的方向,楼道森冷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没有再走过来。
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和裴仅出去旅游,他们经过了一座很长的桥,在桥的处立着一张介绍牌,上面说这座桥叫做“走婚桥”。
桥的名字来源于当地少数民族的一个习俗——走婚。
走婚桥是男女约会的地方,有个当地的伯伯告诉她,他们从前没有结婚的说法,两情相悦时男生就背着女生走过这座桥,就算是结缔契约了。
昭昭听完,立刻贼眉鼠眼跑到裴仅面前,说:“裴仅我走得好累啊,你背我过去吧。”
裴仅瞥她一眼,说:“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吗?”
旁边的伯伯看着她笑,昭昭那么厚的一张脸皮都变红了,她气呼呼地往前走,说:“谁要嫁给你啊!我这么风趣幽默又可爱迷人的大美女,别人都抢着娶我呢,谁要你——啊——”
下一秒,昭昭的脚被凹凸不平的桥面绊住,一个扎扎实实的狗吃屎扑在了地上……
结果那座几百米的长长的桥,到最后还真的是裴仅背她走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