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优秀的姐姐虽然平时总是喜欢损她打趣她,但每次都了事情她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她,虽说最后会再附上一句“你这个小倒霉蛋真是麻烦精”,可一有事情除了裴仅之外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姐姐。
意识到自己方才又想到了裴仅后,昭昭凭空打了个冷战,她又想起谢归的话。
“你不愿意相信我,说这些话,是因为他吗。”
急惶找出手机打给李格,电话响了很久没有接通,昭昭看了下时间,还没到李格平时睡觉的时间。
李格每天的时间除了看股市就是看书,偶尔做做瑜伽健个身,总之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昭昭想了想,准备再打过去,李格却先一步打了回来。
“什么事。”李格问。
“老姐你语气怎么这么冰冷啊,”听到李格的声音,浑身纠结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她忍不住像小孩似的撒娇,“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呗。”
“没事我挂了,睡觉了。”李格说。
“喂!”昭昭叫住她,犹豫了半天后,说,“我和谢归分手了。”
“因为裴仅?”
“不是!”昭昭立刻反驳,“我把他捉奸在床了。”
电话另一端停顿了许久,李格语气生硬:“没想到。”
“其实我知道他没和那女生做什么,”昭昭又说,“我就是……累了。其实我一直知道我和谢归在所有人看起来都不相配,他太耀眼了,可是……你懂吗,姐。”
“所以,现在松了口气了吗。”
“也不是,你知道我和谢归在一起四年了,他对我一直很好,虽然有的时候会气死人,但大部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很开心,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可我一直觉得这种开心很虚浮,就好像,下一秒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开心就会破灭一样……”
“嗯。”李格点了点头,倒了杯酒进杯子里,“所以我就理解为你的答案是否定。”
昭昭:“……”
“你知道吗小阿昭。”李格的语气悠然了几分,“你就是责任心太重了,遗传了老郑的圣母心,甚至更胜一筹,还记得小时候老郑从外面捡回来那只生病的狗吗?老妈狗毛过敏没法养,你就在外面自己给狗搭了个窝,用零用钱给狗治病把狗养得比自己还肥,结果最后被人家原主人又领回去了。”
“什么圣母啊,”昭昭无语道,“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妹妹和亲爸的嘛,我这叫善良。”
“你这不叫善良,这是傻。”李格毫不留情,“老郑把裴仅领了回来,结果把自己搭进去这么多年的还是你。”
昭昭:“……”
“人生不过几十载,最重要的是自己,其次才是别人。别管别人怎么想,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也别太把自己陷在过去的美好里,有的时候,人就是很难分清,到底是爱,还是不甘心。”
不知为什么,昭昭觉得今晚的李格和平时很不一样,有种强撑着什么在和她说话的样子。
“姐,我去找你吧。”昭昭说。
“不要。”李格拒绝得过于迅速,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于不留情面,她又补充:“我不在南延。”
“你又去哪里玩了。”
不用上班还能赚到很多钱花,昭昭这辈子的最高理想就是成为李格这种不需要为五斗米折腰的女人。
不仅如此,光鲜亮丽,一生顺遂,这恐怕是大部分人的理想了。
“很远。”李格说。
“那回来给我带礼物啊。”
“你都多大了。”李格无语说,“知道了,给你带。挂了。”
“姐。”
“又怎么了。”
“你知道我很爱你吧。”
“神经。”
挂断电话,李格因为自己那没头没脑的小妹妹而扬起的唇角缓慢降了下来,她把程珂派人送过来的离婚协议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编辑短信发了过去。
“你那么喜欢她就和她一起死吧,我会合法使用你的遗产,给你们办一场风光的冥婚婚礼。”
发完她把手机扔进酒杯里,听着来电铃声响起又停止,气泡贴在熄灭的手机屏幕上一个接一个炸裂,李格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缓缓流了下来。
人最悲哀的莫过于明白一堆道理却无法劝解自己,她在别人的眼光下光鲜地活了三十年,千疮百孔的地方只有自己知道。
明知道只要放手就好了,可她就是无法放过自己,更不甘心放过那对狗男女。
她其实很想和昭昭说,管他妈的什么裴仅还是谢归,男人到头来都会变得一样烂。
他们成为散发着恶心气味的垃圾,偏偏还会有人把这些垃圾当做宝贝,两个人抱团来向你炫耀说他们才是真爱。
可她又想,似乎不是。
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她的小妹妹从小运气有多好。
小时候吃鱼差点被刺卡死,去医院检查发现了尚在良性期的咽部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