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切换应对客户的职业微笑,熟练拿出手机里的装修方案向潜在顾客们展示。
十分钟后,有三个人给她留了联系方式,甚至有一个人直接表示周一要去她工作室细谈,昭昭谄媚十足地赔笑:“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送走潜在客户,昭昭给朱桢发过去客户信息让他做一些准备,然后坐在另一边庆祝性地给自己拿了杯酒,时不时晃着看下手机等朱桢的回复。
“有人查岗啊。”
裴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昭昭才忽然意识到裴仅方才就一直坐在他们旁边,也就是说,她虚伪谄媚的社畜姿态,都被他看到了眼里。
即将赚到钱的兴奋都有些泄了气,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说:“没有。”
裴仅仰着头,锋利清晰的下颌角像是故意炫耀独厚的天姿,不算突出的咬肌动了动,半晌,他闷闷的声音从喉间淌出,“像今天这么盛大的仪式,他给过你吗?”
昭昭缓慢转过脸来,裴仅在很认真地看着她,似乎真的十分虔诚地想要知道,谢归与她交往时的每一个细节。
这就让万丽丽告诉她的事情显得更可笑了。
“你早就知道谢归和其他女生见面是么?”
裴仅的表情滞住,他张了张嘴,但没说出什么。
昭昭很无力地轻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说,是为了我好,因为你觉得我自己无法解决那些问题,所以自作主张帮我做决定,我在你心目中就一直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是么。”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裴仅忽然感觉,从前那种像是三把锋利的刀鞘彼此对峙的场景里,忽然只剩下了他和昭昭两个人。
她没有说关于谢归的原因,只是在责怪他的自作主张。
裴仅安静看着昭昭说完,然后说:“不是,我从来不这么觉得,我只是下意识地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我承认不久之前在我心中,你还是以前那个什么事都需要依赖我的阿昭,但我现在明白了,你已经长大了,阿昭。”
就在刚才,餐厅的灯光斜照在她脸上,昭昭对着图纸和其他人讲解,又抬脸笑盈盈地回答对方的问题。完全娴熟自得,独当一面的模样。
他忽然明白,他不在身边的这些年,她也在好好地长大。
昭昭忽然呆住,她以为裴仅会说“你本来就是笨蛋”之类的话,冷不丁听到这些,还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她还是十分心虚、不是,十分虚心地接受了裴仅的夸奖,拿起酒杯和裴仅碰了下,“我发现你也长大了,现在终于会说点人话了哎。”
“那再听一点人话?”裴仅的酒杯也和她的轻碰了下。
“我不会逼你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多痛苦。”他望着昭昭,湿漉漉的黑色瞳孔在灯光下少了几分淡漠。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小心翼翼收拾好我的心意,直到你对他厌烦,做好准备重新开始的时候,我再站出来,争取你的目光。”
下一秒,窗外蓦地腾起一片烟花,餐厅里的所有人一时间都聚拢在窗边向外看去,烟花在空中炸开,流光溢彩地向四周散落。
一场盛大的求婚不会是结束,只是一个又一个幸福仪式的伊始。
他们坐在咫尺的距离,看向窗外,烟花阵阵,璀璨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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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大家都熟悉,是广大人民群众一种喜闻乐见的业余活动。——郭德纲
疼吗
“所以你没告诉裴仅你们分手了?”
李格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去拿给她买的礼物, 她就势说起了今晚的事。
“‘我和谢归分手了’,和裴仅说这种话听起来就很渣女好不好。”她独自找了个窗边角落,手指绞着衣服上的绳子。
“你不是吗?”
李格说到这的时候, 昭昭就后悔和她吐槽这事了, 因为她知道以李格的毒舌不饶人, 狗嘴里肯定不舍得吐出什么象牙。
果不其然,李格继续说:“你从小不就这样,一开始还冲隔壁李华发花痴流口水呢,转眼就和小裴裴眉目传情上了。”
昭昭要暴走了, “李华是我堂哥你堂弟!”
李格长长地“嗯”了一声, “那你还道德论丧。”
争执一番,昭昭和李格又从幼儿园偷偷带给男同学的红烧肉谈到她向李格炫耀谢归的腹肌, 最后在几句互损中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她忽然反应过来, 李格口中的关于可以作为她是“渣女”证据的两个故事, 主角之一都有裴仅。
所以或许不是她道德沦丧, 而是裴仅横空挡道,打乱了她原本纯洁的作风和安分的世界。
昭昭悄悄往裴仅的方向看了一眼。
关于李格的问题,为什么她不告诉裴仅她和谢归分手了。
当然不是因为她觉得他们的分手和裴仅有关, 她很确信。
不是因为裴仅,更不是因为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