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然而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在左小颜同学好不容易分清楚盐巴和白砂糖之后,平底锅里的煎蛋已经传来了糊味。
她大叫着冲过去抢救,刚把火关了,旁边的小奶锅又“噗”地溢了大半牛奶出来。
左颜慌慌张张地端起小奶锅,飞快往旁边的台子上一放,然后呼着气用力吹自己被烫到的手指。
厨房里短短十来分钟就已经乱成了一团,活像是鬼子进村打劫了一番。
她郁闷地拿起抹布,一边擦着灶台上洒出来的牛奶,一边感到了由衷的困惑。
在游安理来之前,她的早餐和晚餐都是阿姨准时来家里做好的,她也在旁边观摩过好几次,感觉非常简单,以至于对做饭充满了自信。
结果今天才第一次下厨,她就惨遭厨艺生涯的滑铁卢。
“这是什么?”
坐在床边的人看着小方桌上的餐盘,平静地开口问。
“煎蛋。”左颜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这个呢?”
游安理戳了戳盘子里那根黑乎乎的长条物体。
左颜耷拉着脑袋,声音越来越小:“煎香肠。”
游安理点了点头,握着餐叉将香肠叉了起来,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她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时间越长,左颜的头垂得越低,像个正在等待法官宣判的犯罪嫌疑人。
游安理吃完这口香肠,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才开口道:“味道不错。”
左颜一下子抬起了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像要从她脸上找到骗人的证据。
游安理举起手里的餐叉,将香肠送到她的嘴边。
“不信你自己尝尝。”
左颜盯着她的眼睛,张口就是一咬。
入口是十分焦脆的口感。紧实的肠衣裹着咸香的肉肠,肉质很有嚼劲,回口带着一点黑椒的味道,相比看起来的样子,味道竟然真的还不错。
左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就说嘛,做饭对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游安理笑了笑,收回手,继续吃着这份专属于她的早餐。
左颜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忽然怔了怔。
真奇怪。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游安理长得这么好看。
一双眼睛大又亮,眼角微微上翘着,睫毛也长长卷卷的,浓密得像个混血儿。
鼻子玲珑小巧的,但侧看就能看到挺直的鼻梁,精致得像是整容医生拿尺子量着做出来的。
还有嘴唇……
左颜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浅粉色的双唇上。
——看起来很像草莓大福外面的那层浅粉色糯米皮,应该也是软软糯糯的吧……
“怎么了?”
游安理喝掉了最后两口热牛奶,放下杯子看过来,开口问她。
左颜立马起身走过去,开始收拾小方桌上面的餐盘和杯子。
“我下去洗碗,你记得打电话请假,这两天你不能出门的,如果你不想去医院的话。”
她一点也不高明地转移了话题,回避着刚才的问题。
游安理的目光停在她脸上半晌,见她垂着头不说话,最后点了点头。
左颜端着盘子和杯子,脚步飞快地走出了房间,直奔楼下。
房间里少了个人之后,一下子就安静了。
像是这个卧室里的大多数时候那样。
游安理看了眼架在床上的小方桌,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翻出来的,还美名其曰“懒人必备”。
腿上盖着一床粉蓝色的羽绒被,上面隐隐还能闻到一点独属于少女的奶香味。
在突然回过神来时,她才察觉自己的空间里已经满是另一个人的味道。
游安理想起了昨天晚上。
她抱着一个“暖炉”睡了很踏实的一觉,以至于早上醒来时,她还有些留恋这难得的深度睡眠。
——直到她发现自己被当成了兔子的磨牙棒。
从疯兔子的嘴里脱身实在是一个不堪回想的过程,但让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对这件事产生过多的情绪。
如果有,大概也不是厌恶与愤怒。
可具体是什么,她懒得去计较了。
也许在昨天之前,她对这个女孩的容忍度还会有一个“上限”。
但现在,看不见的“上限”似乎也已消失。
就当是偿还人情吧。
毕竟在这个世上,最难还清的就是人情债。
左颜洗完了餐具和锅具,又磕磕碰碰地收拾好了厨房,才体会到平时看起来简单的事情是多么麻烦。
这样一看,萝卜头的厉害程度又上升了。
她愤愤不平地想。
但她是个忘性大的人,在要紧的事情面前,大脑会自动把其他琐事给暂时搁置,而现在她想起了昨天没来得及做的事,立刻把刚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