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个人就是故意的。
萧罹低下头看书,能不能穿好衣服?!
谢砚一时愣了下。
这一身白裳是萧罹给他准备的,也十分适合他。整个人看起来素净雅致,端方如玉。
下一秒,谢砚意识到了这个人在想什么,惊道:你不要脸!
萧罹被戳破心中所想,却还是装得什么事也没有,放下书静静看着他,疑惑道:你说什么?
他想那事儿的时候全靠脑子,心不跳脸不红的,任谁见了都觉得他是在认真看书。
只要他不承认,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小凤凰也不例外。
谢砚一阵无语,不想同他争执,顾自在一旁坐下,替自己倒了杯凉茶,冷得他浑身一机灵。
萧罹道:若是以往我这么说,小凤凰早就咬人了。
谢砚不屑道:咬人的是疯狗。
萧罹不说话了。
是啊,咬人的是疯狗。
七年前是他先咬了小凤凰一口,所以小凤凰现在才会把他忘了。
过了片刻,屋外有人敲门。谢砚起身,退到了屏风后,萧罹并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他在后面听。
萧罹声音淡淡:进来。
门被推开,复又关上,屋里多了个人,他瞥到桌上未喝完的茶水,却并没多想。
萧罹继续看书,头都不抬一下:何事?
那人道:四皇子,宫里来报,二皇子遇刺了。
谢砚心道:萧斐?
萧罹抬眸:人如何了?
那人道:好在暗卫护得及时,二皇子只是左臂被刺了一刀,并无性命之忧。
萧罹听到人没事,淡淡「嗯」了一声。
地上那人以为屋内只有萧罹一人,便继续道:那些刺客非一般杀手,二皇子府内暗卫只有几个留了性命也只抓到一个刺客。
萧罹抬了抬眼皮。
那人继续道:那些刺客都带了面具
谢砚一怔。
萧罹平淡道:面具?
那人道:是。抓到的那个刺客的面具,现下已呈交给大理寺处理。据说那面具上,有一种诡异花纹,仔细辨起来,像是朵凤凰花花苞。
萧罹心中咯噔一下,眸色沉了下去: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这命令下得有些突然,那人顿了顿,道「是」,便离开了。
屋内,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冗长的安静。
萧罹突然开口,听不出情绪:还不出来?
谢砚一出来就对上了萧罹的目光,看不出情绪。
萧罹拍了拍边上,继续看书,声音平淡:坐这。
谢砚摇头。
萧罹:那你就站着。
谢砚:
片刻,谢砚见那人一点都没有要询问的意思,忍不住道:你不问我?
萧罹不解:问你什么?
谢砚:凤凰花。
萧罹抬眸看他:你去刺的?
谢砚:当然不是。
他一直都在诏狱和四皇子府。
萧罹莫名其妙:不是你刺的,问你干什么?
谢砚:
谢砚:你不怕查起来查到我头上,到时候把你牵连了?
萧罹放下书,声音有点烦躁:谢子钦,不是你刺的,你干嘛总想着查你?
谢砚指着自己的额头,皱眉道:我这儿也有朵凤凰花。
只要看过那面具的人再看见他,就会发现两朵花一个是未绽的花苞,一个是盛开的花骨。
他根本就不信,以萧罹的脑子,会觉得这件事他一点都没有联系。
凤凰花图案的面具,是赤潮刺客独有的标志。虽然谢砚外出找虎符,确实不知道这次行动,但好歹他也是赤潮的人,若是被人查到了,不可能全身而退。
萧罹风轻云淡:那不若你与我说说,额头上那花怎么来的?
谢砚:不告诉你。
萧罹无所谓似的笑了笑:依你。
谢砚觑了他一眼,转身趟床上去了。诏狱的床太硬,他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半晌,他冷着声音道:你既认我是小凤凰,那我便不客气。来日我若不是,牵连到你,可别来寻我讨债。
萧罹看着床上的人,眸光幽幽,小声道:不会认错。
这个世上,恐怕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你了。
谢砚没有回答他。
身为练武之人,即便是再小一点的动静都听得到。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装作没听到,弱弱地叹了口气。
这人凭什么这么肯定?
且不说他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来日他做完任务离开赤潮,也要吃下毒药忘记一切。
无论如何,都不会记得他今日半分好。
这样护他,何苦呢?
谢砚在诏狱睡得实在不好,太阳还挂在头顶,就闷着被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