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齿间用力,给了萧罹回答。
他脑袋昏沉,思绪紊乱,听不清萧罹接下来说的话。
他久久不松口,反向里深咬。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赵叁是他杀的,他杀的!
口齿间漏出几声怒吼,一切情绪全化在惊雷中。
为什么要我欺君!
为什么要保我!
你好好活着就行了。
你既不信我还管我干什么?
萧罹啊你真的是
自作聪明。
周遭的一切谢砚都感受不到了,他像只无意识的野兽,失却理智,回归原始,只想满足最初的食欲,将所有的劲都用在齿间。
血夹着雨和肉,他要将那人的肉生咬下来!
萧罹疼出的汗水淹没在瓢泼大雨中,他伸手在谢砚身后一劈,谢砚脱力松口,一阵天旋地转后,被那人按在了地上。
谢砚眼神涣散,呆呆地望着萧罹脖子上流出的血。雨水落进他眼睛里,看得不真切。下一刹那,唇上有了那人的气息。
谢砚躺在地上,像是断线的木偶,任他把齿关撬开,唇齿交缠,相互依偎,嘴上又多了几处伤口。
他怔怔地想,这个人真狠啊。
这个人真不是人。
但他感觉不到疼了。
随他去吧,他不想反抗了。
萧罹在他齿间生涩探索,一遍又一遍。谢砚看到他目色血红,狰狞可怖。
他想,真是只疯狗啊。
也不知落到眼睛里的,是雨还是泪。
他喘不过气,突然发狠朝他唇上咬了一口,萧罹吃痛,十指相扣,不曾放开。
谢砚看着他,凉薄道:疯子。
萧罹喘着粗气:答、应、我。
谢砚突然笑起来,像是垂死的人,忘却了所有的疼和不忍,他睁大眼睛,夹杂着一层模糊不清的阴翳和令人发指的黯淡天光:好啊既然你想那我就
欺君。
15、
少年萧罹看着谢砚的那个笑,心里无理由地害怕。他喘着粗气,挡不住的怒意和害怕在他眸子里驻留,久久无法散去。
直到他被人强行拉起,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被侍卫带走,身体都不能抑制住那股恐惧而停止颤抖。
那个笑很绝望啊。
像是坠入深渊,像是步入炼狱,像是最后的道别。
少年萧罹的心从未如此痛过,那里有一道大口子,又有一根针,一下又一下地刺,一下一下地加重伤口,见不到尽头。
翌日晨,大理寺传出消息。
赵叁是白凤杀的。
那个人全认了。
萧罹第一次,在书房里哭得像个稚孩。
他愤怒,他悲痛,他憎恶。
拳头一次又一次砸在那面墙上,直至血肉模糊,墙上流下触目惊心的色,淌到地上聚成小泊。
少年萧罹几乎失了神智。
那个人骗他!
他说过他会欺君的!
结果,他只是骗了他。
疯狗的心,好像被随意调侃了
少年萧罹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
太医说是心病。
这一病,在梦里念了半月那人的名字。
念着念着,恍惚间,他好像真的见到了那个人最后一眼,那个人在梦里给他唱了《雪境》,还和他道别了。
可再醒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少年萧罹才明白,那夜,不过是他的一场相思梦。
诏狱的人说,白凤逃了。
可那里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一个人,就这么平白无故消失。
少年萧罹抓着人就问白凤,他们都摇摇头。
那个时候,他在心里想。
疯狗终于把小凤凰逼走了。
他像个真正的疯子,在夜里的时候独自喝酒,即便再辛辣难喝,也都入了喉。
七年下来,辛辣不再,寡淡如水。
太医苦口婆心劝说一月,终于将四殿下的心病治愈一二。
萧罹坐在月色下喝酒,他怔怔地想,走了好。
走了就不用再被他咬了。
也不会死。
小凤凰自由了。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四皇子的心病得以好转的时候,三皇子府却里出了事。
赵叁是三皇子府里的一个下人,早年的时候和赵二一起被选入三皇子府,两人是亲兄弟。
赵叁死于非命,头部重创而死。若是以往,一个下人的死根本不值一提。
但七年前,谢砚住进四皇子府的半个月后,大楚掀起了抢右符的风波。
那段时间,任何一个人出事,都会被有心人利用,明德帝一方面万分谨慎,一方面忧心忡忡北夷不会放过这次大楚内乱。
萧然要争储,他母妃给他出策,混入寻找右符之列。
他在云雪山未能将萧罹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