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日夜照顾他,兼顾着批奏折,也没好好休息。谢砚没吵醒人,给他盖了层薄被子,出来问阿聋他昏迷这几日发生的事,才知晓了疫病一事的缘由。
谢砚没打开折子,问:说的什么?
萧罹说:自己看。
呃谢砚睨了人一眼,他识的字不多,那些上奏的文人又多爱卖弄字词,好些他都不认识。
但一篇看下来,靠着认识的简字,也能识出大概意思。
谢砚皱了眉,北夷
殿下!殿下!
东宫不是常人能随意进出,更不是能随意喧哗的地方。他手中持有令牌,跪在萧罹面前:太子殿下!
萧罹叫人把遮脸的布扯下来,那人却摇摇头,说是他待在宫中,怕染上了病。
现在的情况,宫中来人定不会是小事。萧罹似是预料到什么,声音微促:父皇,是父皇出什么事了?
那人伏在地上说:皇上病重,咱家求太子进宫见一见皇上!
萧罹与谢砚具是一惊。
皇上谢砚沉眸思忖片刻,上前说:皇宫疫病这般严重,你这时候叫太子进宫,若是
谢公子!公公压低了身形,说:皇上要害您,您恨皇上。可太子是储君,更是皇上最疼爱的孩子。北夷频频骚扰边境,再加上疫病皇上害了头疼症,只是只是想见一见太子
谢砚噤声,眉心紧拧。
萧罹说:太医如何说?
宫中太医调度了一半到京中,剩下的都无能为力。殿下!皇上他有些话想与您说!求您
萧罹说:孤知道了。
谢砚一怔,我也去。
不许去!萧罹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睛冷道:你不许去!
谢砚厉声:萧淮予!
萧罹突然朝谢砚出手,谢砚身子未养好,避之不及,被人抱紧了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丝毫挣不开。他听到萧罹在他耳边喊:阿聋!把他给我用链子关起来!
与此同时的陈府,陈香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着身边人给她汇报的近日京中情况。
人退下后,她又感到胸口一阵憋闷,有堵塞不通之感,来人。
无人应答。
来人,给我水。
门开了,陈香蓉抬起手,却迟迟没有水杯递到她手上。她迟疑一瞬,睁开眼抬头,神色微变:你沈二公子!来人啊!
别叫了。沈黎寒掀下斗篷,笑说:这里只有我与你。
陈香蓉静默,喉间漾上一股痒意,扶着床沿咳了半晌,喘着气道:沈二公子来此,是有何用意?
沈黎寒微微一笑,却也桌边倒了杯水,说:陈老家主不喜拐弯抹角,那我便直说,也不浪费你我的时间。
他走到床边将水递过去,说:陈家想干什么,沈家可以助一臂之力。
呃陈香蓉饮了水,舒缓了气,稍稍直起身子,淡淡地说:沈家?
沈黎寒点头。
陈香蓉不语,细细打量了一番沈黎寒。
沈镇远战死,沈家主在战场上受了毕生的伤,在朝堂上没了权势。沈家如今只剩下一个沈黎寒,擅文。
不管怎么看,陈家现在手握右符,站在朝堂之上,是其他人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与沈家联手,陈家得不到半点的好处。
您先别急着下定论。沈黎寒突然出声打破这微妙的氛围,他说:这众多人把手的府邸,我可是
他抬眸,淡淡看向陈家主,说:一个人进来的。
陈香蓉一怔,不是因为他讲的话,而是那道眼神,满含着看不透的东西,却叫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其中的阴鸷和诡谲。
只一个眼神,叫陈香蓉清楚地意识到,沈黎寒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可他为何会这样?陈香蓉想,莫不是因为他大哥镇远将军的死,才让这个沈二公子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沈黎寒笑说:陈家主,如何?
陈香蓉说:你知道陈家要干什么?
沈黎寒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静静地笑。
这叫陈香蓉察觉一丝冷意出来。
直觉告诉她,沈黎寒与她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也正是因为她们一样狠,为达目的都是不择手段,才能在这么复杂的人世中,一眼便察觉出对方的异常。
可这样的人,却不会产生亲切,而是仇视。
是比处在对立面上的人还要狠的仇视。
陈香蓉眯了眯眼说:沈家能提供什么?你又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沈黎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答:这么多的书,不是白读的。至于好处
沈黎寒压低了声音说:陈家到时候事做成了,别忘了沈家如今帮的忙便行。
呃陈香蓉攥紧拳头,说:我老了,身子也差了,却没糊涂。沈二公子这话可就说错了,是沈家别忘了陈家如今的忙才对。
屋内保持了片刻的沉寂,香炉里的烟缓缓升起,拉慢时间。
沈黎寒嗤笑了一声,看着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