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病患的女儿一把冲到姜叙跟前,神色激动难耐,口齿不清地说:“警察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妈妈,快把她叫回来……”
姜叙始终维持着该有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声音尤其低沉,“你先冷静一下,一切有我们。”
他找到惠仁医院的院长夏君岱,“病人这种持续多久了?”
夏君岱沉声回答:“有大半个小时了。。
“她能听得进去我们说话吗?”
“病人患的是精神分裂症,她是听不进去我们说话的。”
听不进去旁人说话,也没有正常的自主思维意识,并对潜在的危险毫无告知,这种情况当然棘手。
姜叙和青陵消防支队的队长甘遂商量对策,看能不能悄悄潜到女病患身后,趁机把人拽回来。
这也是有极大风险的。万一被女病患察觉,刺激到她,极有可能酿成悲剧。
甘遂不紧不慢地说:“眼下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手段,看能不能把人叫回来。”
姜叙迎着风口, 微眯着双眼,“怎么叫?”
在紧急救援方面,消防员的经验总是略胜警察。
甘遂:“用她感兴趣的人和事儿吸引她。”
姜叙立刻和病人家属打探女病人平时的喜好。
可惜效果不佳。
女病人全无反应,照旧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一首《甜蜜蜜》反反复复在唱,越唱越响亮。
歌声也愈加诡异,听得人后背凉嗖嗖的。
天色阴郁得厉害,浓云徘徊,久久不散。
这雨酝酿一整天了,这会儿也没见它落下。
唱了这么久也没见她累,始终精神焕发,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众人最是焦虑。姜叙和同事们踱来踱去。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串清脆悦耳的铃声突兀在众人间炸开。
他摸出看了一眼。他以为是上头领导打开询问事件进展的。
不是恶性的医闹事件,但惠仁医院一贯处在风口浪尖,这事儿还是在网上传开了。
信息时代,一传十,十传百,无法避免,想封锁消息也封锁不住。
瞥向手机屏幕,发现居然是舒意禾的语音电话。
他浓眉紧皱。下一秒手指划过,当即就给挂断了。
迅速将手机揣入裤兜。
都什么时候了这姐们还要瞎凑热闹,真是不嫌事大!
——
语音电话被姜叙挂断,舒意禾并未感到多意外。
他肯定以为自己是在瞎捣乱。
事实上她绝非捣乱,她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绝妙的方法能够让女病患主动从护栏上面爬下来。
这个方法还是她从某本小言里看来的。这样听来可能有些胡扯。但心底有个强烈的声音不断在告诉她这个方法管用。
退一步讲甭管有没有用,试试总没错。死马当作活马医,赌一把再说吧!
顶楼一直僵持不下,迟迟不见行动,无非就是还没想出合理恰当的方法来解决。
舒意禾囫囵给姜叙回了条语音。
石沉大海,对方毫无回应。
很显然不是姜叙没看到,就是他当她是在胡扯。
人命关天的事,她不能再耽误了。
她当医生的初衷不纯粹,学医也不见得多认真,工作了照旧在混日子。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被突然唤醒了某种使命感,是医者才有的使命感。
舒意禾将手机揣入白大褂衣兜,一直闯进警戒线。
守在警戒线旁的两位年轻警察见她穿白大褂,知道是本院的医生,也没拦她。
她成功进入5号楼,到护士台要了一只大喇叭,直奔顶楼。
顶楼楼梯口也有警察在拦人。
一位年轻的警察小刘杵在楼梯口,双手抱臂,一脸冷漠,“这位医生,你不能上去!”
小刘以为又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拦着人,死活不让进。
一路狂奔,舒意禾气喘吁吁,大口喘气,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我……我是惠仁医院的医生。”
小刘:“是本院医生也不能上去。”
“我……我有办法能让病人下来……”
小刘满脸存疑,“真的?你谁啊你?”
为了让对方信服,舒意禾胡诌:“我是你们姜所的女朋友,你相信我。”
警员:“……”
舒意禾冲人群直喊:“姜叙,姜叙!”
姜叙听闻声响,扭头往楼梯口看过去,只见舒意禾那姑娘正挥舞着手臂叫他,神色激动万分。
姜叙:“……”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厉声说:“你来干嘛?瞎凑什么热闹!”
小刘惊诧地看着两人,心想∶真是女朋友啊?这姐们没胡追啊!
“我没凑热闹!”舒意禾举了举手里的喇叭,“我有办法让女病人主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