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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至一楼时,听到有学生惊呼:“下雪了!”
顿时人群喧闹拥挤,大家齐齐涌向走廊。
“真的诶…”
“初雪诶!”
“好美啊~”
“我要拍下来。”
……
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中,刘俊之和陈葭并列站在廊檐下,静静地听着雪花惊扰夜色的簌簌声,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被悄然熨贴。
大概是雨夹雪,雪粒子含着水落下来掉在潮湿的地上,发出“啪哒、啪哒”的脆响。地面影影绰绰地闪着鱼鳞般的碎光。
旁边是隐约的操场,有情侣在暗处结伴而行,教导主任可能因为天气不好没有例行用手电筒探查。这使得操场更漆黑,更好了。
陈葭以前不解为什么大家明明知道教导主任每晚都会探查操场,有很大的几率会被抓住,可还是要走,还是要抱,还是要亲,为什么呢?后来就明白了,这是一种打破常规时产生的刺激与快感。
就像二十分钟前的卫生间,就像那晚的钢琴曲,就像北京的酒店……
陈葭十六岁,如果按阳历算,今年十七岁,不算小,也不算老,她一直在长大,也一直在被陈广白引导着,享受这种刺激与快感。
-
陈广白在停车场等她,陈葭手背抵额挡着雨,快跑至车边,一骨碌开门钻了进去。车内暖流顿时淌遍全身,想来他等了有一会儿了。
陈广白见她头发和肩膀微湿,睫毛上晶莹地挂着雪粒子,眨着眼探进来的样子像个小精灵。他把纸巾递给她,稳稳启动了车子。
陈葭还在兴奋,边擦头发边说:“下雪了。”
“嗯,雨夹雪。”
“不知道明早会不会有积雪。”
陈广白想说大概率不会有,从后视镜扫到她期盼的眼神,又把话咽了进去。
“也许会吧。”
下雪天、下雨天的车厢总要比往常更显静谧,有种抱毯窝在壁炉旁的温馨。
陈葭不由忆起幼时在乡下,每逢下雪天奶奶都要煮红薯粥和烂烂的肉丝糊给他们吃,说是雪天大寒,需要进补。
陈广白好咸口,选择肉丝糊,陈葭相反,喜欢红薯粥多加两勺白糖。又因为心里惦记着玩乐,没搅匀就吃,吃到后来一层磨舌尖的白糖,甜得腻歪。
奶奶便会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她语重心长:“吃完吧佳佳,就两口了,不吃完浪费。”
陈葭不肯,鬼精地推给奶奶撒娇:“奶奶吃完。”
她当时还不懂奶奶每次吃饭前打的针是胰岛素,不知道她有糖尿病,不留意奶奶不吃甜,连米饭都只是小半碗。
后来知道了,很懊悔,奶奶笑着宽慰她:“都是你哥哥帮你解决的剩菜剩饭,奶奶一口没吃,放心吧。”
陈葭想着,笑了出来。陈广白懂事,聪明,细心,样样挑不出错,她以前的那些羡嫉真是荒唐的笑话。
“笑什么?”陈广白问。
陈葭轻声答:“笑我以前傻。”
陈广白回忆了下,慢慢露出笑意,是陷在思绪里的样子:“不傻。你上幼小时,在我床上尿床,还知道先把裤子脱了。”
“啊!”陈葭尖叫一声打断他,伸手去捂他的嘴,“我不听!我不记得的事都是假的,是你捏造的。”
陈广白失笑,笑意泛潮洇湿了陈葭的掌心,酥酥麻麻的,陈葭缩回了手。陈广白也就敛了笑意,只是眉眼依旧柔和。
陈葭的心瓣跟随着雨刷摇曳,在濛濛雨雪中不断荡漾。
陈葭默默地看了会儿雨刷运作,哀哀道:“想奶奶了,想吃红薯粥。”这一次她一定吃完。
陈广白把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半晌才回:“到家我给你煮。”
陈葭倏尔鼻酸,无声无息地潸然泪下,偏头无望又凄哀地问他:“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对吧?”
陈广白一个急刹车,道路湿滑,惯性地往前驶了一小段。
陈葭身子前倾又被安全带扯回椅背。被这一晃,她反倒冷静下来,转正身子去找纸巾。
刚抽两张,陈广白温凉的唇已经覆在了她眼下,用湿热的舌尖温柔地卷走泪珠。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他的声音低得像在对近在咫尺的双眼呢喃私语,呼吸密密匝匝落进眼眶,泛起痒意又落下眼泪。
永远有多远?谁都不知道。
陈葭展开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用潮漉的脸颊不断去蹭他干燥的耳廓,去相濡以沫,脸颊是凉的,耳廓却是烫的,像在啜饮一碗热腾腾的红薯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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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刚巧碰见保姆正回房间,她问他们要不要吃夜宵。陈广白说:“不用。”保姆点点头回房了,她元旦休息两天,晚上刚赶回来是有些累了。
陈葭去洗澡,洗完出来裹着湿发去厨房找陈广白。
可惜没有红薯,陈广白用了紫薯代替,半小时后煲锅已经噗嗤噗嗤响了,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