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枝见宝财、水生、刘艳红往外走,就从灶房里探出脑袋,说:“怎么走了?我米都下锅了,吃了饭再走吧!”
“吃什么饭?”黄宝梁往厨房瞥了一眼,回头说:“今晚上大家都忙,等我们胜利了,再喝庆功酒,是不是?”
宝财、水生、刘艳红说:“就是,等宝梁哥当上村长了再来家里喝酒!”
说着,一个个就走了,心里却在想,你们两口子就别假客气,不等套住狼,才不会舍得猪娃子呢。
黄宝梁等宝财、水生、刘艳红出了院子不见了,才走进厨房,看着李桂枝说:“还没有升火,米就下了锅,假仁假义!快烧火吧,吃了饭我还有事呢!”
李桂枝看了黄宝梁一眼,嗔怪地说:“你还不是的,光叫人家做事,还要等胜利了喝酒!”
“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黄宝梁说:“村长还没影子呢,就请他们喝酒,那不是亏大了。”
“滚滚滚!”李桂枝推了黄宝梁一把,一边说着,一边将柴点燃,塞进了灶膛。
吃过晚饭,黄宝梁对李桂枝说:“你把碗筷收拾了先睡,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什么事呀?”李桂枝说:“饭还在喉咙里就要走,是不是哪个骚狐狸把魂给你勾走了?”
“看你说的!”黄宝梁说:“村长当不上,哪个骚狐狸肯来勾我?”
李桂枝一边收碗,一边叨咕道:“闹了半天,你想当村长,就是等着骚狐狸啊!”
“别乱说!”黄宝梁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嘿,我的魂早被你这只骚狐狸勾跑了。”
李桂枝一扭腰,抱着碗走进了厨房。
黄宝梁从柜子里拎出一瓶好酒,背着手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我可能回来得晚,你把门关好!”
李桂枝听了这话,就在厨房里回答:“你怕什么?老都老了,还怕有人来把我背走不成!”
“嘿,等老子当了村长,就该去背别人家的老婆了!”黄宝梁暗暗一笑,就出了门。
黄宝梁拎着酒,直奔七叔公家而去。
七叔公叫黄开文,在桂花村的黄姓中辈分最高,七十多岁了,但身子骨挺硬朗,耳不聋,眼不花,一顿能喝二两酒,一大碗米饭。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黄开文当过一段时间的村长。
后来,一个下乡知青搞大了村里一个黄姓姑娘的肚子,回城的时候,就把她甩了。
黄开文听说此事,带人堵在长途汽车站,抓住这个知青,打断了对方的一条腿。这个知青家里有点小背景,不依不饶,事情闹大了,黄开文被开除了党籍,免去了村长职务。
之后,黄开文做过代课老师,出门打过工,搞过“投机倒把”,肚子里收集了一大堆的典故,夏天乘凉的时候,竹躺椅面前总是围满了孩子。
随着老一辈的人陆续故去,黄开文就成了黄姓家族辈分最高的人,村里人闹出了纠纷和矛盾,总要去找他评个理,讨个公道,地位和威望逐渐达到了顶峰,七叔公的名字也就此喊响。
“七叔公!”一进门,黄宝梁先把手里的酒递了上去。
“宝梁,这不年不节的,拎瓶酒来做什么?”七叔公接过酒,问了一句。
“有点事,跟您讨个主意!”黄宝梁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想法。
“那……坐下来说吧!”
黄宝梁并没有坐,而是站在七叔公的面前,把黄天成推荐赵青云当村长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天成不还是支书么?你担心什么?”七叔公面无表情,说:“印把子还掌握在黄家人手里,桂花村还是黄姓人的天下嘛!”
“我是担心,六叔这个做法,印把子早晚会落到外人的手上!”黄宝梁瞟了一眼七叔公,说:“七叔公,您是知道的,六叔就是个驴脾气,他要是认了死理,连自己的卵子都可以不要,谁也劝不回头的。”
这话戳到了七叔公的痛处!
黄天成入党那年结的婚,生了黄燕一个女儿,就积极响应“只生一个好”的号召,要去做结扎手术。
当时,七叔公专程上门,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劝黄天成再生个儿子。
黄天成硬是没听进去,跑到县计生办报名做了手术,披红挂彩地当上了县计划生育的先进典型。
第二年,黄天成就当上了桂花村的村长。
随后不久,老支书卸任,黄天成就支书和村长一肩挑了。
为这事,七叔公气得生了一场大病,从此不再过问黄天成的事。
这会儿,黄宝梁旧事重提,耿耿于怀的七叔公再也淡定不了,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黄宝梁趁机又把黄天成编排了一通,说他割了卵子之后,趁机糟蹋了不少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连黄家的女人也不肯放过……还扳着手指头,点了不少黄家闺女和媳妇的名!
七叔公大怒,骂道:“这个驴日的畜生,简直无法无天了。”
“七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