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源一肚子的苦水没地方倾诉,也只有和王芳单独在一起的那短短时光里,才能稍稍体会到一名县长的快乐与威风。
官场中人,追逐更大的权力是他们的天性,也是他们平生不懈奋斗的目标!
郭正源也不例外。
只是,在鲁宏平的强势之下,郭正源暂时采取了韬光养晦的策略,不在私底下接触干部,不签批涉及到钱物的报告,不在办公室以外谈工作……
一切看上去风轻云淡,但郭正源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一展宏图的机会。
所以,任凭赵青云巧舌如簧,说得口干舌燥,但郭正源依旧不为所动,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小赵,你们村的报告,我会按正常程序批转给县交通局,让他们研究一下。”
唉,研究,研究,研而不究!
领导口头答应研究的事,基本上就没有办成的可能。
离十一点只有几分钟,赵青云知道郭正源马上要会见省城来的投资商,只得起身告辞:“谢谢县长,那我先回去了。”
“他是怎么进来的?”郭正源看着赵青云的背影,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疑问,忽然灵光一闪:“这是一个机会!”
赵青云出去的时候,没有再走侧门和应急通道,而是穿过走廊,朝楼梯口走去。
坐在隔壁办公室的秘书马全利正伏案写一个讲话稿,一抬头,看见一个人影从门前走过,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县长办公室进去了一个人,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要是传到鲁书记的耳朵里,错误就算犯大了,以后还能有进步的机会么?
“他是什么人?怎么进去的?谈了多长时间?都说了些什么?”马全利楞了几秒钟,马上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县长办公室在走廊的最里端,任何人要想见到县长,都必须经过秘书办公室。
侧门和应急通道,知道的人很少,只是在紧急情况下,供县长悄悄撤离用的,平时都锁着,外面的人根本打不开。
所以,马全利做梦也想不到,赵青云是通过侧门和应急通道进入的县长办公室,他只能猜测,是不是自己某个时候疏忽了,被这人钻了空子。
如果此人是贸然闯进县长办公室的,那县长应该大声说话,惊动秘书室的人,好把这人劝阻出来,可是,刚才没听见里面有大的动静啊!
不对,这绝对有问题!
马全利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来不及多想,立即起身,走到县长办公室门前,敲开门,堆着笑脸,说:“县长,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好的!”郭正源放下手里的签字笔,起身。
马全利忙上前,拎起了放在办公桌旁的公文包,眼角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假装随意地问了一句:“县长,刚才是谁呀?”
“小马,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郭正源当即沉下了脸。
啊?这是什么鬼?马全利懵逼了,竟无言以对,后悔刚才不该多嘴多舌,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子。
出了办公室,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郭正源又回过头来,态度平和地说:“小马,以后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至少,应该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是,是,是!”马全利这会儿的处境,有点像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更要命的是,郭正源说这话的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被刚要出门的县办主任许达勋听到了。
出了纰漏,马全利自然不敢汇报。
可这事许达勋知道了,马全利又隐瞒不报,心里不免就产生了怀疑,便瞅了个私底下喝酒的机会,在鲁宏平面前叨咕了几句。
对上不忠诚,这是当下属的大忌!
鲁宏平听了,也感觉不太踏实,指示许达勋给郭正源换一个秘书。
许达勋假惺惺地跑去征求郭正源的意见,说当时考虑到县长对县办的情况不太熟悉,就擅做主张指定了马全利,问他是否满意。
郭正源只说了四个字,中规中矩。
这么一来,许达勋越发不敢怠慢了,便找马全利谈了一次话,指出了他隐瞒情况的事实,逼着他自己找了个家庭原因,主动请求辞去秘书一职,被发配到了信访办,去跟那些难缠的上访户打交道。
许达勋再要给郭正源指定秘书,郭正源不同意,说,暂时先不固定吧,等他考察考察再说。
身边的这颗钉子,就这么轻巧地被拔掉了!
郭正源总算取得了上任以后第一个政治斗争的小胜利,每每想起来,还不由得要感谢赵青云,正是因为他的这一莽撞之举,让自己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只说赵青云从县委大院出来,回到宾馆,收拾好自己的物品,骑着摩托车去了县医院,与梁媚说起了与郭正源两次谈话的结果,不由得心灰意冷,叹道:“这年头,没钱没权,想要给老百姓谋点福利,办点实事,难啊!”
梁媚安慰说:“老赵,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