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了,可秋老虎还在肆虐。
黄二狗虚掩着大门,四仰八叉地躺在家里的凉椅上乘凉。
上身穿一件汗衫,透出强壮的胳膊和胸膛。两条手臂从凉椅两侧沉沉地垂挂下来,指尖刚好触到地面,仿佛在吸收着地面的凉意。
下身穿一条短裤,光着的双脚跷在一个小板凳上。双腿张开,从门口吹进来的一股风就钻进他的短裤里面,对他进行着温柔的骚扰。
大黄狗狗躺在门边,把头夹到前脚中,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听见有人推门,翻起眼皮看了看,见是赵青云,便摇了摇尾巴,又把头埋了下来,懒得管闲事似的继续睡觉。
赵青云走了进去,笑道:“二狗,小日子过得很舒坦嘛!”
黄二狗被惊醒了,见是赵青云,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躺椅上跳了下来,打着哈欠说:“啊,是小赵村长来了!快坐,快坐!”
说着,就把赵青云让到了躺椅上,自己则在小板凳上坐下了。
赵青云四下看了看,说:“你真是清闲呢!别人都顶着大日头抢收抢种,你还有心思大白天的在家睡大觉,福气不小呢!”
“村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的庄稼,轻轻松松就种了,要那么忙做什么?”黄二狗揉着眼睛,“嘻”地笑着说:“这就是没有婆娘娃儿的好处,你说是不是?”
赵青云看了看黄二狗空荡荡的屋子,说:“就你这好吃懒做的样子,是该没有婆娘,更不能坑害了娃儿!”
黄二狗听了这话,神色马上得意下来,说:“小赵村长,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也许我黄二狗有婆娘也有娃儿呢。”
赵青云一听,骂道:“你特么的嘚瑟个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在陈小翠家吃顺嘴了,是不是不知道放碗了,上瘾了是不是?”
看赵青云已经说破了,黄二狗也不说什么,只是涎着脸皮“嘿”地干笑。
“你笑个屁!”赵青云说:“讨债的时候,你跟我说过,只要她给你当一晚上的婆娘,你死了都值得,怎么还不去死?”
黄二狗摸了摸后脑勺,说:“我才过上神仙般的日子,怎么舍得去死!”
赵青云骂道:“神仙般的日子要过得长久才是!你特么不办‘营业执照’,算哪回事啊?打算长期‘偷税’啊?我告诉你,不办‘营业执照’,你永远都是‘偷税漏税’,我随时可以带人把你抓了,办你一个耍流氓!”
被赵青云连骂带诈唬,黄二狗有点慌了神,急忙说:“不是我不肯去办‘营业执照’,是小翠她不同意。”
“她跟你‘偷税漏税’都做了,为什么会不同意呢?肯定是你表现不够好,小翠对你不放心。”
“活天的冤枉啊,小赵村长!”黄二狗叫道:“我敢发誓,我这辈子还没对谁这么好过。”
赵青云瞟他一眼,说:“你发誓有个屁用,你到底搞清楚没有,小翠为什么不肯跟你去领证?”
黄二狗站起来,走到门口四下看了看,又顺手把门带上了,凑到赵青云跟前,说:“小赵村长,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偷偷去县民政局问了,小翠不能领证,因为她还有老公。”
“她老公不是已经死了好多年么?”
“小翠她老公死的很突然,摔的也很惨,当时草草就埋了。民政局的人说,这个他们不管,反正一个女人只能给一个男人当老婆,要重新领证,就先要证明前面那个男人不是他老公才行。”
赵青云暗暗好笑,现在政府部门办事,样样要证明,就算“你妈是你妈”,也得拿证明来,更别说陈小翠死了老公,拿不出死亡证明,民政局是绝对不会再给她办结婚证的。
不过,既然陈小翠老公死了这是事实,村里出个证明,再到镇上盖个章,去镇派出所把户口注销了,这事办起来应该不会太难。所以,赵青云说:“你们办证的事,我帮你们去跑一跑,估计问题不大。”
黄二狗一听这话,立即感激不尽地说:“谢谢!太谢谢了!小赵村长,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从今往后,你只要不砍我的脑壳,我都听你的!”
赵青云拍了拍黄二狗的肩,说:“没那么严重,你过得像神仙似的,我砍你脑壳干什么?把精力蓄好,等办完证,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陈小翠大干一场了!”
“嘿,我跟你说,‘偷税’的感觉太差了,干得起劲了,还特么得捂着嘴。”
“去你的吧。你特么壮的像头牛,也不能由着性子撒欢,就算不考虑左邻右舍,也不能把铁蛋吵醒了。”
“铁蛋这小子,头一挨着枕头,就睡得像条小死狗,床塌了都吵不醒。”
“你快拉倒吧。那天,我和小丫头去陈小翠家,铁蛋跟我们说,你们两个晚上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这是铁蛋懂事,不好打扰你们就是了,怎么的,你还以为,你折腾的动静还不够大,非把铁蛋当傻瓜是不?”
“是这样啊。”黄二狗扣扣头皮,说:“其实,我们也没有‘偷税’几回,小翠她还是怕别人知道了丢人。小赵村长,你赶紧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