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紧张气氛被人抽去了多余空气,只余下压抑又锋利到极致的寒意,连头顶灯光都变得刺目逼仄起来。
顾淮左淡然开口:“都是文明人,说话客气点。”
闻言,刘伟肝疼胸闷,自己今晚对顾淮左还不够客气?一个长辈拉下脸点头哈腰的给他赔笑,他倒好,伸手只打笑脸人。
刘伟捂着血口,仔细回想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客气了,片刻后终于明白,整一晚上他只对姜暖说话直了些。
一双虎眼越发的狠厉,他直勾勾地看着姜暖。
搞了半天这么回事。冲上脑门的恶气与怒火交织,激起更大的冲击,刘伟咬牙冷哼,怒目横扫桌上的人,在看见徐导时,瞬间想起之前的谈话。
丫头,你以前是不是跟过顾家三爷?
艺棠这个新编剧确实与顾三爷早些年养在笼子里的女人有些相似,难怪顾淮左今晚跟吃了炮仗似的。
一个点可以画出无数条射线,何况已经在爆炸边缘的刘伟。知道这一点后,他瞬间联想到顾淮左身上最大的丑闻。
刘伟阴阳怪气的笑了声,笑里带嘲:“顾先生还真是喜欢强取豪夺的戏码,早年为了个小情儿跟你三叔抢的头破血流,现在饭局上看到个陪酒女也要用抢的?”
安静的包间越发静谧,似乎连呼吸声都是多余的。
徐导猛吸了口气,萝卜条也不敢嚼了,生怕引火烧身。刘伟真是喝多了,这种事怎么能当着顾淮左的面提。
沈逢脸色一变,抬眸看向顾淮左与姜暖,再看不知死活的刘伟。
“哦,是不是看这个陪酒女和你三叔玩过的长得像,顾先生该不会喜欢上了吧。”刘伟语气轻蔑,不屑的眼神上下扫视姜暖。
鲜血顺着他眉心往下滚,让他的目光显得凶狠无匹。
顾淮左舌尖抵着上颚,眉宇似刀凌厉,深邃却透着冷意的目光移至姜暖脸上。
姜暖脸色苍白,眼中情绪翻涌,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顾淮左下巴一抬,薄唇轻启,“是来陪酒的?”
姜暖紧张地望向男人眼下那颗小痣,被灯光照的发冷发亮,惊心动魄的美。
咽了咽口水,她果断摇头,口齿清晰地说道:“不是,我以为就是个普通的饭局,跟来卖剧本的。”
“嗯。”顾淮左这一声说的极低,云淡风轻般勾起了唇角,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站起身,顺手拿走桌上放着的剧本,拎起凳子上的手提包。
刚才被他随手丢出去的剧本是另一个编剧的。
姜暖见他准备离开,习惯性地走向他,如同每个下课放学后,顾淮左会帮她拎书包、会牵着她回家。
理所当然地被顾淮左抓住手腕,准备一同离开。
刘伟捂住了伤口,流血却止不住,弄得脸上到处都是。他咽不下这口气,一个长辈被晚辈当众羞辱,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今天这事,怎么着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成为顾太太的第四天和顾淮左关系……
04
今天要是让顾淮左跳在自己脸上羞辱,还奈何不了他,以后在朔津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刘伟绷着脸,握拳的双手上青筋暴跳,牙咬的咯吱响。
他如何也咽不下这口冲到脑门上的恶气。
鲜血凝固在眉心形成暗红的一团,视线也泛起了红光,无不在提醒着刘伟,他被一个出来卖的小编剧泼了酒,还被顾淮左甩了脸。
面色变了几变,胸口剧烈起伏,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刘伟突然瞥见顾淮左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
他怪笑一声,“顾先生这婚结的可是一点风声都没走露,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沈逢本想着今晚的事会以顾淮左和姜暖离开结束,没想到刘伟偏生是那种给了台阶都不会往下爬的,非要朝着台阶上撞。
“不过说真的,顾先生这种身份地位,”刘伟啧了声,轻蔑嘲讽,“犯得着在这种地方点个陪酒女?要真的喜欢我可以给你介绍干净乖巧的尝尝鲜,这个陪酒女认了我当哥,怎么着也得讲先来后到的规矩不是?”
顾淮左本不欲搭理他,听到‘先来后到’四个字,停下脚步,将手里剧本装回包里。
姜暖轻蹙眉头,扯了扯他黑色的衣摆,“走吧。”
顾淮左淡瞥了眼姜暖,转身看向刘伟,冷清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顾先生生来尊贵,讨厌的事物多着,您具体指的哪一件啊?”刘伟微仰着脑袋,跟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年轻人对视。
既然顾淮左不给自己面子,他也不能白白失了面子,这事就算是传出去那也是顾淮左饭局上争风吃醋,到时候两个人都不好看。
室内紧张到了极点,如同一个封闭的火药桶,四处摩擦,空气升温,只需要一根火柴星子,就能点炸。
屋里的人都看见,顾淮左将手里的女士包包交到了姜暖手里,然后他走回了酒桌边,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