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而易举地看出,它们放置的有一段时间了。
姜暖长发盘起,细腰软肩,穿着某奢品的春夏高定,粉色绸缎露肩礼服,不施粉黛犹的脸上凝脂发光,端坐在餐桌前,看着跳动摇曳的烛光。
“是啊,好晚了。”她道。
“先生应该有事耽搁了,要不太太先吃一些吧?”
“我不饿。”姜暖视线从来不及暧昧的烛光上移开,低眉拎起及地的裙摆地站起身,朝餐厅外走去。
“要不您给先生打个电话吧。”杨阿姨跟在姜暖身后。
姜暖握着手机的指间微微收紧,语气淡然,“阿姨您先去休息吧,饭菜就放着,饿了我会去吃的。”
杨阿姨离开后,姜暖整个人窝进沙发里,盯着手机发呆。
早在七点半,她就跟顾淮左打过电话。
不过没打通。
之后又陆陆续续打了几通,依旧没人接听。
他去哪了?
在开会?
还是在外面应酬?
有女人在旁吗?
年轻吗,漂亮吗,有几个?
姜暖盯着顾淮左的手机号码发呆,细细思考,顾淮左在接电话这件事上的态度。
高中的时候,秒接。
不管在忙什么,只要是她打过去的,哪怕顾淮左在跟人打架也会顶着对方的拳头去接电话。
高中毕业后的几年,姜暖把顾淮左拉黑了,更谈不上接不接电话。
前两年跟他住在一起后,才意识到顾淮左的电话号码还是高中时用的那个。
电话就算不是秒接,看到她的未接来电也都会及时回拨过去。
如今,三个小时过去了。
杳无音信。
姜暖失落的叹息,如果不是提前知晓顾淮左对她没什么感情,她都忍不住要说一句:狗子你变了,你以前接电话可快了。
窗外夜色如墨,水洗的月光更显出温柔的不近人情,冷寂。
姜暖绕到楼上,粉色的裙摆从洁白的台阶上拖过,纤弱的身影靠在栏杆上,俯瞰庭院的落月湖,湖边的前庭正通大门。
等到了月亮缓缓西行,凌晨两点了还没有汽笛声响起,姜暖一咬银牙,收回目光下楼。
顾淮左大概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姜暖冷着昳丽明艳的小脸,吹灭了烧到底部的蜡烛,碗筷放到洗碗机里,回房睡觉。
说什么‘不管你什么时候跟我打电话,我都会接’。
通通都是屁话!
看,这才三十多天,他就学会不接电话了!
姜暖也不知哪来的资格朝他生气,反正思绪乱了,明知道不能拿读书时说过的话当真,可……选择性当真不行吗?
气哼哼地甩掉一身礼服,躺床上抓住被子乱踢一通,仿佛被子就是顾淮左本人。
发泄一通后,从床头滚到了床尾,把自己给折腾累了。
算了。
顾淮左接不接电话是他的自由。
她生什么气啊?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啊?就算顾淮左今天跟谁谁谁吃饭不回家,她姜暖管得着吗?
对!管不着!
我就是个空气!
不,我就是个屁,顾淮左一下就把我放了的那种!
姜暖越想越生气,愣是把自己整难受了。
她生气的是,对!
合同没签——五百万没要到手,风袖的父亲还在医院等着用钱。
姜暖替自己今晚无端的怒火找到了一个理由。
说到父亲……
姜暖心头一痛,和被子较劲的拳脚缓缓停下,靠着枕头,情绪在突如其来的沉痛中平静了下来。
—
答应了王晴水去找致行集团要钱。
原本以为会是件容易事,毕竟姜暖读书时顾淮左给的零花钱都比五百万多。
没想到一连三天都没见着顾淮左的人。
行啊,小伙子长本事了,不要家了呗。
姜暖心中憋了一口气,脸上神情越发平静,她站在致行集团一楼大厅,跟大堂经理掰扯了半天。
东扯西拉了一堆,姜暖渐渐失去了耐性。
“我已经解释过了,是来找你们老板谈合作的,你跟他办公室打个电话,我来说。”姜暖倒是要问问,还回家的吗?
“姜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您没有预约。”
“那好,请问顾淮左在楼上吗?”姜暖问。
大堂经理垂眸抬眼的片刻功夫就将面前容貌清艳的小姑娘看了个遍,用这种蠢法子的拜金女他们是见多了。
他礼貌微笑:“这个不方便透露,如果真是着急的事,顾先生一定会让您联系的上的。”
上午半天假是王晴水以工作外出为由给她请的带薪,下午就要回公司。
姜暖也是没办法了,直接把下午也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