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左挑眉,唇角一勾,“呵,你以为李智崖在跟谁讲话?”
姜暖恍然大悟,他要想弄清楚剧组什么情况也就跟手下人使个眼色的事。
估计前几次李智崖来敲门,就被顾淮左听见了声音。
他一直在关心自己呀。
想到这层关系,姜暖心中漫开一丝甜意,像一只雀跃的鸟儿,扑腾着小翅膀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顾淮左,顾先生,顾——”顾家哥哥。轻快的声音在房间回荡,突然卡住。姜暖微微怔愣,说不出来,也害怕打扰了此刻气氛。
“嗯?”顾淮左挑眉。
姜暖跳回床上,淡笑缓解了尴尬,“顾老板!顾总!雷厉风行,运筹帷幄,将道上的人拿捏的死死的!”
顾淮左听得眉头紧皱,这些乱七八糟的修饰词,什么跟什么?
他冷笑了声,启唇凉薄,“姜编就这水平,不如肄业在家,少个国产剧添堵。”
“顾淮左,你什么意思?”姜暖气得一个鲤鱼打挺,“你在否认我的才华!进而否认你自己花500万买我本子的决定!这两件事要是划等号,那你就是在否认自己眼光!”
顾淮左将没有点的细烟丢进垃圾桶,眼低藏着浅浅的柔和,“我眼光,你也要质疑?”
成为顾太太的第三十三天发烧(少时离……
033
翌日周六,雨还没停。
剧组一群人去了市里,许是忘了,没人记得去三楼喊姜暖。
从下雨的第一天起,姜暖就感到不适应,早晨体温特别高,中午稍微正常,晚上发冷。
接连几阵雨里,身体越发的虚。她撑伞去山里卫生院查过体温。
可能是去的时间偏下午了,368c,很正常。
医生说着檀溟市的土话,姜暖想听也听不明白,描述病情后便开了一堆药给她。
还好顾淮左提前准备好了现金,这山坳坳里有时候信号都没,更别说扫码支付了。
照例喝了药,看着所剩不多的药丸,心想着要不等外面的雨小了再去量量体温吧,她明显是发烧了。
躺在半潮半干的床上,姜暖享受难得的周末,窗外雨声瓢泼,伴随惊雷乍响,地上蟑螂避难似的到处爬。尖锐的爪子在木质地板上刮来刮去,窸窣作响,惹人心烦。
没力气拿拖鞋跟小伙伴较真,姜暖四肢乏力,头越来越昏,身上也越来越烫,冒着冷汗缩回被子里。
这被套还是昨天刚换的,就潮湿成这样。
算了,睡一觉就好了,她安慰着自己,时间快一些过去,她也能早一些回朔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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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风下雨天里,手机铃声在小房间里滴滴答答的,很快隐没在雨声中
姜暖睡得迷迷糊糊,烧的头疼,从被子里伸手摸手机。
睁开滚烫的眼皮,朝屏幕看了眼,顾淮左打来的。
赶紧撑着床坐起身来,她轻咳了一声,嗓子有些沙哑,保温杯里的水润了润嗓子,才接听。
“今天这么早下班啊?”她问。
风雨交织,闪电噼里啪啦,掩住她嗓音的低哑。
顾淮左抬了抬眼,“你不也一样?”
姜暖轻轻揉着额角,撑起精神打趣道,“那是我们剧组待遇好,实行双休制,可比不上周末都在公司度过的顾先生。”
“少贫,”顾淮左声音淡淡的,“人在哪?”
“山上。”
“后悔来了吗?”
该来的躲都躲不过,姜暖抱着手机轻笑,顾淮左每天必问‘后悔了’、‘明天中午的机票’、‘什么时候后悔都可以’……诸如此类。
以往姜暖都是说:不后悔。
可是今天,生病了也是一个人,山高水长,付嫣慕歌都指望不上。
她想找个人陪自己去一趟卫生所,都找不着。
但是后悔也说不上,更多是孤单。
姜暖生病的时候,一丁点的负面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性格也难免娇气了些。
听见顾淮左问她‘后悔来了吗’,调侃的关心,心里的委屈再也不想躲藏。那双被烧的滚烫的眼眶,差点就要忍不住掉泪了。
“有点,”姜暖抹了抹眼角,软声软气地岔开了话题,“山上蚊子有毒,房间蟑螂太多,饭菜也不合胃口,还有下雨,怎么一下就是这么多天。”
说着说着,鼻尖就酸了。
生病了也不会有人管自己,要是在朔津,付嫣会管她,慕歌会管她,杨阿姨、李叔、江叔、还有顾淮左都会的。
可是这里,给你指个路,也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他们的方言,走山路去卫生所,全都要靠自己。
“那要回来吗?”顾淮左音色清越,平静冷沉。
“……想回来,”姜暖内心很清楚自己想什么,但也知道自己是来工作的,更显无奈:“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回来。”
“行,”顾淮左对她的选择表示赞同,凉薄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