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酒杯,压低嗓音,表情有些捉摸不定,“淮左,结婚了?”
这件事释放出一个紧张的讯号,顾淮左结婚了却没通知他母亲娘家一系,说明了什么?说明顾家想和娘家做切割,不妙啊。
算起来薛遇的母亲和顾淮左的母亲只是表姐关系,大事上面都是互有往来的,怎么顾淮左结婚怎么没半点风声?
顾淮左知他在担心什么,淡声坦然,“婚礼还没办。”
薛遇瞬间反应过来,听母亲说过这事,顾淮左的结婚对象早就定好了,苏家遗女,打小就养在顾家。
他热络地笑说,“行啊,什么时候得去朔津见一下弟妹了?”
顾淮左下巴微抬,“认真的?”
薛遇道,“见弟妹是大事,能有假?”
顾淮左声音一贯的冷清,“不难。”
薛遇和周阳还没反应过来,他转头朝旁边坐着品酒的女人喊道,“过来。”
美眸掀动,茶色润亮的瞳孔一转,姜暖朝不远处谈话的三人望去,对上顾淮左的视线,她款款起身走到他身边站好。
“表哥,”顾淮左看向满脸震惊的薛遇,音色平直淡然,“这是我老婆,姜暖。”
薛遇一听这名字不对,不姓苏呀?一时没回过神来,他第一反应是朝好友周阳看去:怎么回事儿?
“别看我,我也是头一回见大哥大嫂!”周阳更是一脸懵逼,第一次见朔津来的太子爷,鬼知道他们大家族里七七八八的关系。
好在他没薛遇想得多,坐在离太子爷最近的桌旁喝着小酒的姑娘,身份肯定不一般。
本以为是他女伴,都没敢往女朋友的身份上猜。
可顾淮左一开口就是‘这是我老婆’,平地惊雷炸开了花!不怪顾家自己亲戚都回不过神来。
气氛短暂诡异,姜暖嫣然一笑,主动跟薛遇打招呼,“表哥你好。”
薛遇轻轻点头,一笑化解了尴尬,“淮左不说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事,结婚了好,恭喜。”
一句‘恭喜’就让姜暖听出了,薛遇真的只是个远房表哥,对顾家的事了解不多,对顾淮左的事更是知之甚少。
简单的寒暄后,薛遇发现姜暖手上没戴戒指,没敢多问,仗义直言:“弟妹,檀溟市里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你在这边出差,遇到问题随时打招呼。”
姜暖臻首微垂,颔首致谢,“谢谢表哥。”
认完了亲戚没多久,生日宴在晚上七点正式开始。
周南水上台发言,周阳自然也跟了过去,长篇大段的感谢和工作总结,搞得跟领导开会似的。
姜暖自上而下看着一楼宴会台上的中年男人,说话掷地有声,气质儒雅稳重。灯光如瀑,繁花锦簇,宾客在舞台四周将他团团围住,人声鼎沸。
视线有些模糊了光影,周南水的身形在心中成了另一个人。
她端起桌上的红酒杯,喝了一口又一口。
以前姜家开宴,比这还要热闹,姜安时常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发表讲话,一样的长篇大段,一样的掷地有声,一样的被人拥戴。
说不出心里是酸是涩……有些怀念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了。
楼下热闹空前,欢呼不断。一楼厅里还请来了国外著名的演奏乐团,为晚宴提供身临其境的古典乐。
提琴悠扬,钢琴柔和,姜暖手指跟随着音律敲打桌面,当当当…当当…是她会弹的乐章。
此起彼伏的鼓掌声,楼上楼下都是一样的快乐。
心里的悲伤却在慢慢放大,直到一只手落在她肩上,修长的指骨,温凉有力。
姜暖及时止住了漫无目的的回忆,湿润的睫毛轻轻颤抖,视线落在不知何时空了的酒杯上。
怕顾淮左先问,她主动开口,“别说话。”
顾淮左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角度,扫过她濡湿的睫毛,脸上的哀切与慌张一碰就碎。
此时的周家,像极了十多年前的姜家。但他很清楚,周南水在能力与品性上,是完全比不上姜安的。
顾淮左神情照旧寡淡,没说话。朝前走了两步,回身面朝姜暖,左手负于身后,微微弯腰,朝她伸出了右手。
正常人都会问一句: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但是顾淮左没问,从容优雅的动作已经挑明了立场。
姜暖讶异不解,却还是站起身,拉开裙摆回礼的同时,将手放在了他掌心。
楼上楼下沉浸在抒情轻快的音乐声里,带舞伴的宾客早就成双成对的翩翩起舞。二楼同样修建了广阔的圆形水光舞池,不少俊男靓女站在舞池中央,他们是打小就混迹高级社交圈的名流,探戈、华尔兹都不在话下。
似一种默契,对音乐的品鉴,莫衷一是的选择了更柔美的华尔兹。
脚下是一片蓝色的透明地板,犹如蔚蓝大海,看不到一丝拼接镶嵌的缝隙。鞋跟踩上去,会有水花轻轻溅起的特效,分外逼真。
男人的手扶在姜暖瘦削的美背上,掌心握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