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是优秀的自己与他。
但总有抵不过现实里的门当户对。
离婚。怎么可能不怕,茫然空落的心被卡住、被刀绞般,呼吸都是一抽一抽的。
“其实你没必要太伤心,今天如果不是母亲来,就是爷爷和父亲中的一个来。”顾竹西拿着手帕,再次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淡声提醒了句,“比起父亲和爷爷,母亲将话说的很好听了。”
姜暖尽可能的平复心情,她不知道顾竹西为什么还在房间里待着,是顾家需要看自己的反应吗。
抱歉,关于过往种种只能独自吞咽,是以情绪上克制不住,所以哭了。
但是,她吸了吸鼻子,嘶哑着嗓音发出一阵浅淡的笑声,不清脆也不清甜,却是真实又坚定的。
语气中多了份不容置疑的态度,她明确回应顾竹西:“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顾竹西挑眉,没想到她说话又硬气了起来,还以为只会哭。她清淡地笑了声:“这事,你说了不算。”
真到那时候,就算姜暖不想离,顾家也有好多种方法让她和顾淮左离婚。姜暖自然明白,面色不由地凝重了几分,早就知晓顾家权势遮天,她不是头一回当蝼蚁,只不过这次是连婚姻都守不住的蝼蚁?
她抬起素白明净的脸颊,眼泪干涸的肌肤微微紧绷着。眼神依旧聚不起光,却在水洗之后分外明亮,她吐词清楚,让顾家的人听好:“真到了那一天,我也不会再有顾忌。”
顾竹西反问,“什么意思?”
“竹西,你年纪还小,不应该夹在中间。如果你需要去跟顾爷爷回话,那就告诉他。”姜暖声音紧绷着有了股狠劲,说这些话时因为过分用力,牙齿磕碰颤抖,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决心。
“我姜暖,已经没有什么能再失去的了,真到了那一天,我想大家都不会好过。”
顾竹西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说这些话的,听上去像是顾家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中一样。可就算真有什么把柄,在朔津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在顾竹西看来,姜暖政治背景不好,感情经历也很乱,事业上不过是个小编剧,剧组里随便一个小明星都能将她推下山的那种。
不过她能看出姜暖的态度,此刻也很疲惫,便没再多言。
顾竹西又给她倒了杯水,一贯的语气:“先养好身子吧。”
“谢谢。”姜暖态度客气又疏离,接过水杯,小口小口的喝完,躺回床上闭紧了眼。
看着她从假寐到真的入睡,呼吸微沉而匀净,顾竹西垂下秀美清丽的脸庞,在病房里坐了很久,视线始终停在床上的姜暖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起,连睡觉都爱皱着眉了。她伸出手,轻轻地将姜暖眉心蹙起的褶子给揉开。
记忆中的念念姐是温柔的,不会跟自己说狠话,就算跟苏青青吵闹,也不会说这种‘大家都不会好过’的话。
只要念念姐不想离婚,态度上便是和她哥一条心,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事,念念姐根本就不用去管,吃好喝好养好,没必要去伤心的哭,又或者跟顾家放狠话,倒不如把时间放在爱她哥的事上。
万一真到了爷爷出手的那天,念念姐只管站在哥哥身后,这一切都只会是时间的问题了。
毕竟我们才是年轻一辈。
顾竹西觉得自己态度表现的很明显了,但她似乎一直对自己心存芥蒂,还是因为那件事吧,说谎害她被赶出姜家。
下午四点,顾竹西离开了病房。
前脚出门,便掏出手机给她哥打了过去。
许久后,那边才接。
顾竹西开口,“哥,开完会了吗?”
顾淮左问,“什么事?”
她早就习惯他冷漠的口吻,并不在意,“你和苏青青的事,为什么要扯到嫂子身上呢?”
顾淮左手中拿着一份全英的合同,看到一半蹙起长眉,敏感地觉察到,“谁去医院了?”
“母亲。”
合上合同,他随即起身,“我现在过来。”
顾竹西进了电梯,按下楼层,“已经走了。”
他边走边问,“说什么了吗。”
“还不是那些说辞,翻来覆去也没新花样,”顾竹西没心思去复述一遍,但事情总是要有人出面去解决,“哥要是有时间,还是回家里一趟吧。”
他进了电梯,“嗯。”
听他语气就知是敷衍,估计要挂电话了,她连忙追加了句,“我暂时不想去学校,帮我办休学吧。”
顾淮左挂了电话,直奔医院。高中刚开学,她就想请假,两个月的暑假还不够她玩似的。
他上车后便跟沈逢打了电话。
沈逢刚从跟下面的人开完会,说的口干舌燥,还没顾得上喝水,就看见好兄弟的来电,心里差不多猜到了八九分。
“淮左?回朔津了,晚上吃个饭?”
“改天我请你,”他音色冷清,开门见山,“苏青青的事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