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坠在灯下泛起温润的光泽,前后晃动,如心头阵阵涟漪,只能尽量去维持着表面上的优雅从容。
顾淮左不可避免地皱了眉,黑曜石般长眸扫向自己落空的手,愣了几秒。姜暖已经朝前走去了,压根没想等她。
顾淮左微眯起眼,一股莫名烦躁的情绪涌了上来,修长的手指勾住衬衫的领口,两指利落地解开领上的珠扣。
他快步跟了上去,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次是用了狠劲的,决不允许她和方才一样放肆。就这么毫不在意地甩开自己的手,把他当什么了?
姜暖用力也无法挣开。她没看也知道腕子给他拧红了。心里编排起顾淮左,自个儿先委屈上了。
看吧,要么不用力,要么失了面子就想在自己这儿找回场子。
懒得理会酒喝多了的男人。也是,他要是没喝酒还能跟苏青青站在一块儿聊得有来有回的。姜暖继续往前走,心里是越发的不痛快,要是真没喝酒他私下和苏青青又是怎么相处的?
真就是一脸不耐烦的冷漠吗?她在过去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这一层走廊都长得一样,光是通往吧台方向的就有六条。姜暖心情郁闷,越走越快,隔开了与顾淮左之间的距离,偏生他攥紧她的手腕不肯松。
随便选择了最近的那条,姜暖早就不记得从宴会厅出来是哪条了。
顾淮左脚步微顿,力道之大,带停了她。
就是自己走错路的意思呗。他甚至都不需要开口,她就能从他的一举一动里揣摩出心思。所以呢,他是说了什么才安抚了苏青青,让她从疯狂般的挥舞双手到平静地朝他走过去。
顾淮左看着姜暖的纤瘦的背影,“走错了。”
我难道不知道走错了?我压根不知道哪条是对的好吗!姜暖压着心底盘桓的郁闷,声音是截然相反的温柔,“我现在不想回会厅,你要想回去就松手。”
语气没毛病,但话里意思怎么品怎么不对,顾淮左哪里会松手,旋即沉下眼眸思忖,姜暖在饭桌上是一滴酒都没沾,哪来的脾气?
被他抓着手,他不走自己也走不动,任凭姜暖朝前怎么迈出步伐也挪动不了身躯,反倒是用力拉扯导致她肩膀疼。
但不能让顾淮左小瞧了自己的决心,她是真不高兴他和苏青青一块讲话,现在也不高兴见他!
姜暖吸了口气,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触碰到他身上柔软的毛衣,才停下后退的步伐。
他身上原本淡淡香气被饭桌上浓郁的酒味遮替,使得姜暖倍感心烦。
顾淮左垂眸看着她可爱的动作,烦躁稍褪几分,轻笑了声,刚抬起胳膊想落在她肩上,将人抱到怀里。姜暖却又朝着错误的方向迈出坚定的步子,皮靴在大理石地板上踩的哒哒的响亮,恨不得整一层楼的人都听见。
他既没松手也没跟上自己,两人间的距离又拉扯开。
姜暖以为自己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吸了口气,面带微笑地转过身去,轻声询问:“您走哪儿?”
突然搞事的语气,顾淮左下巴一挑,眼底盛满宠溺的温柔,勾起嘴角:“念念去哪,我就去哪。”
“那您搁这儿杵着是想和我思考人生?”姜暖按捺不住心里的不痛快,牙尖嘴利起来,“要不您去书柜上找本书开个课,我去把咱班上的同学都给您叫过来。”
末了,不等顾淮左反应,她又补上一句,“不是我们班上的也可以,想和您思考人生的校友不少吧,躲在这里开小课堂是几个意思?”
顾淮左给她鼓着腮帮子说话的样子逗乐了,老老实实跟着她往前走,冷清音色里夹杂着笑意,“没想开课,你别激动。”
“我激动了吗,跟你讲话我一直是心平气和,淡定从容。如果你想说均匀的心跳也能称之为激动的话,那你就当我是激动了,毕竟人不激动就会死。”姜暖冷这张脸,边说边笑,声音柔得跟春风拂面似的。
她气得心跳节奏全乱了,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自己还能在沈逢的地盘迷了路不成?就算迷路,难道还找不到态度良好的服务员吗。
凡是都要有个限度,夹枪带棒地跟自己闹脾气就算了,阴阳怪气是怎么回事?顾淮左三分醉意被她三言两语间挑起了心底的脾气,唇边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冷着一张脸。
不就是跟苏青青说了几句吗,自己对苏青青是什么态度,这都十年了,姜暖还看不清楚?
沉默地跟在她身后,随她绕了三条走廊,最后停在一扇巨大的拱形窗前。玻璃窗上镶嵌着薄水晶,围着中心一个点朝四处发散开来,五颜六色,就跟旋转的万花筒一样令人着迷。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映照在无数片彩色水晶上,折射出瑰丽绝艳的光线,如梦似幻。
小姑娘恬静温柔的站在光线下,仰头望向光照过来的地方,周身盛满了光,肌肤白的没有一丝杂质,胜雪清透。五官静美,连纤长的睫毛都泛着一层柔光,藏着睫毛下的瞳眸更是纯澈无双。
如果不是自己抓紧了姜暖,她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