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抱着这个打算,而张成林兴许是因为吃的开心,或者说是被他们的某句话说的开心了,所以后半场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至于秦怀玉,他们也都看出了张成林的意思,知道他对这个小徒弟十分保护,所以除却偶尔的夸赞之外,其他时候都专攻张成林去了。
对此,张成林喜闻乐见。而秦怀玉则是不动声色的扫了这些人一眼,垂眸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这宴席上的饭菜都是好的,肉质精良,蔬菜也新鲜,但秦怀玉吃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这些官员的面孔虚伪的让人作呕。
后面的时候,秦怀玉几乎是拿着手中的杯子转着玩儿,面前的菜色再也没动过了。
临到终了,这些官员都喝的有些多,唯有张成林还清醒,脸上笑容不变,可却在一个小吏给自己敬酒的时候,微不可查的丢进去了一些药粉。
那药粉进了杯子就化为乌有,那小吏压根没有察觉,乐呵呵的喝了,而其他人也毫无异样。
唯有秦怀玉的角度,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她瞬间便捏了捏杯子,心中打了个突儿,再看张成林,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跟人笑着说话。
……
宴席散了之后,宴席上的官员几乎都喝高了,一个个大着舌头被下人们送了回去。
张成林婉拒了要将自己送回去的衙役,自己随着秦怀玉上了马车。
驾车的是孙虎,是可信之人。
所以上了车之后,秦怀玉便低声问道:“师父,您方才……”
闻言,张成林的手微微一顿,转而笑问道:“刚才怎么了?”
秦怀玉做了一个手势,轻声道:“那药是做什么的?”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张成林能听到。而后者明显的愣了愣,他方才算好了角度,唯独漏掉了秦怀玉这里。
“都看到了?”
这话,却是承认了。
见秦怀玉点了点头,张成林想了想,嗤了一声道:“钓鱼。”
“钓鱼?”
这一下,秦怀玉彻底疑惑了:“师父,想做什么?”
张成林沉吟了一番,心知自己要做的事情,怕是秦怀玉不会全然无知觉,索性便隐约的透露了一些。
“先前我得时疫的时候,你是看到那情形了吧。”
张成林沉吟着,说话的时候眉目也带着几分冷肃:“起初的时疫的确是常见性的,且也是史书上有所记载。但是第二次的时疫,不对劲儿。”
如果说第一次的确是天灾的话,那么第二次,极大可能就是人祸。
而秦怀玉显然也听出了他的意思,瞬间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问道:“师父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给您下毒?”
可是,若是真的故意下毒,不应该直接给张成林自己下么,怎么会连带着捎了那么多的百姓?
但她又知道张成林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猜测,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至于那原因是什么,却是秦怀玉想不通的地方了。
闻言,张成林点了点头,道:“这时疫里面有别的东西,诱发了我当年的毒。”
起初他只以为这是巧合,可等到后来按着当年压制那东西的药品去吃的时候,才发现,非但没有管用,险些要了他的命。
那之后,张成林才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大了。
有一件事情,张成林从一开始就瞒了秦怀玉。
他所压制的并非是毒,而是巫蛊。
早年间,他的确是救了前去岭南的大军,但是,自己也身中巫蛊。其后的假死,也险些成为了真死。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张之尧早已成了世人口中的死人。而他身上的蛊虫,也安分的再也没有动弹过。
这些年,他也并非全然没有受过伤,可偏偏只有这一次……让他引的当年巫蛊发作,竟然险些丧命!
那个引得他发作巫蛊的时疫之中,到底被加了什么东西?
张成林不能确定里面的成分,却可以确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有人从中作祟。
而作祟之人,跟当年诬陷他的人,再往前推,甚至于跟岭南下蛊之人,十之八九就是同一批。
只是这话,张成林并不打算告诉秦怀玉。
但秦怀玉又不是傻的,只听得这话,就觉出了里面不对劲儿的地方。
“师父,您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从记忆中知道名满天下的神医张成林时,应当是十几年前。而那时候,他已经是个脾气古怪的神医了。
如果按着张成林今日的话来说,那么,他的脾气古怪,是否就是因为这毒开始的?
若果真与自己猜想的一样,那这毒的确来源已久。
更让秦怀玉担心的是,按着他方才话中意思的话,那么引发这次时疫之人,更了解张成林身上的毒,是同一批人。
若是误打误撞还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