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放到床头柜上,皱着眉头问:“你还打算躺多久?一个女人就把你的魂都抽走了?常毅,你别这么搞笑行吗?当初我和魏嘉辰劝过你什么?你不以为意,现在在这里装死有什么意思?她都和宋远在一起了,比跟着你有前途,再说人家妈妈还愿意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你们家呢?你妈一直打头阵反对,你又是个闷葫芦,什么都放在心里,叔叔又不方便直接参与这事,你说能怎么办?”
朱悦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继续说道:“你刚出事那会儿,我也挺恨她的,但是过去这么久,其实我还是站在她那边的。你委屈,她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被你们欺负?我觉得她一门心思在孤儿院待着都比来到宁城过得快乐。”
常毅的下巴上冒出胡茬,一张俊脸看起来十分憔悴,显然他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你又喝安眠药了?常毅,你是不是疯了?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可以吗?那么大的集团,你就丢在那里不管了?你要是不死心,现在我带你去吴城,让你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恩爱甜蜜的,省得你不人不鬼的这么活下去。咱们那些兄弟,说起你都觉得不可思议。”
常毅转头看向窗户,在朱悦看不到的地方闭了闭眼,良久之后声音沙哑地说:“你出去告诉唐助理,让他备车,明天我会去公司,顺便提醒那些人收购秦川制药的方案再不合我的心思,让他们滚蛋,该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朱悦笑起来,明知道他看不到还是点头:“一准给你传达到,收购方案是我盯着做的,绝对没问题。我家老爷子估计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最得意的公司就这么被我们给拿下了。”
常毅扬起凉薄的嘴角,这天底下没谁的日子是真正好过的,他怎么就忘了,平日里说笑开朗的朱悦,在家中日子也难过,亲妈去世以后一个月都不到,后妈就被迎进门,到了这个年纪,朱父早已经被彻底洗脑,过早地将朱氏集团交给了朱悦的弟弟朱超,半点没想过朱悦也是他的儿子。
悦,是愉悦的意思,现实不让他愉悦,但是朱悦不服输,自娱自乐,活的照样潇洒。但是无人知晓的背后自己这个好兄弟是怎么样的心情,他不知道。
“朱悦,你恨他们吗?在我眼里,辛钥和你的处境差不多,我觉得我喜欢的姑娘和你一样不惧任何事,可是我忘了,她只是个女孩子,还那么小。就像我现在才想明白,你每天跟缺心眼似的,心里未必就不难受,不然不会在知道我收购秦川制药的时候笑得这么高兴。”
朱悦原本已经往门外走,闻言停下脚步,沉默一阵,而后抬起眼看着天花板,妄图将眼睛里的酸涩给憋回去:“常毅,咱们这种表面风光,实际里子烂的不能看的人家,真没什么可伤心的必要。我和辛钥妹妹不一样,我从小见过了冷暖,她一直充满期待,所以才会失望。我没什么好失望的,我妈活着的时候他就在外面胡搞,我妈死了,他迫不及待将外面的那个给接回家里。其实我不恨他,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人,我为什么要恨他?我只知道一个道理,我才是老朱家正儿八经的孙子,他们从我这里抢走什么,我早晚要拿回来。你看我命多好,有你们这些好兄弟在我旁边帮我,你帮我拿回公司,魏嘉辰帮我打官司,我这一辈子,真他妈值了。”
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常毅看着厚重的窗帘,不知想到什么,他吃力的下地,猛地一把拉开,刺眼的光冲入眼中,让他不得不狼狈地抬手挡。
朱悦说的对,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管遭遇什么样的事,都得挺直腰杆往前走。
或许,辛钥这辈子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天气寒冷,宋远的戏要拍到晚上才结束,不好让辛钥陪在这里受冻,让助理带她先回酒店。
辛钥站在酒店房间里,看着和宋远身份不相符的环境,笑了一声。
助理将她的小行李箱放下来,也跟着笑:“先生一直是这样,明明赚了不少钱,却不追求奢华富贵,总是说够用就好。不过他刚才和我说了,如果辛小姐不喜欢这里,我帮您换房间。”
辛钥摇头拒绝了,送走助理以后,她在床边坐下来。
床头柜上放着宋远的平板电脑,他不抽烟也很少喝酒,男人身上那些坏毛病他都没有,真的干净又美好,是所有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结婚对象。
她真的做好和这个男人从恋爱到结婚了吗?
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住在一起,如果宋远想要更近一步,她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只是他们中间一直有一块被云雾遮掩的东西在阻拦他们真正的亲近。
经过一次伤害,她希望彼此能够将一切放在明面上说清楚,这样对彼此都好,心结难消,也可能让一段感情转为恶,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吃了凡事靠猜测的亏,所以这次她选择说出来,这样方便彼此做选择。
等待的时间本该是无聊的,她却觉得正好,面上的平静怎么都抵不过心里的喧闹。
那种面对宋远会产生的紧张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有的,从白天到黑夜,尤其是在宋远打来电话说是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