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拆换床单被套,偶尔扫地、拖地、抹桌子,稍微大件的衣服她和苏漫琴都是丢到学校的洗衣店去洗。现在要一个人生活了,她心里还真是有点没谱。
边琳已经在钱塘待了好几天,为防卓明毅起疑,卓蕴还带妈妈去几个景区逛了一圈,换过两件外套拍了好多游客照,每天在朋友圈晒几张,这天手续办完,边琳就要回嘉城了。
卓蕴开车送妈妈去高铁站,一路上,边琳沉默着。
这几天,卓蕴和妈妈聊过好多次,就像陷入一个死循环,边琳想离婚,又害怕离婚,她被卓明毅“圈养”很多年,脱离社会,没有朋友和亲人,自卑自闭,自厌自弃,心里明明极度渴望自由,却又觉得离开卓明毅后,她会没办法独自生活。
母女夜聊时,卓蕴还问过边琳一个很隐私的问题:“妈,你和爸现在还有x生活吗?”
边琳窘得不行,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问家长这种问题,卓蕴说:“这有什么?苏漫琴说她爸妈到现在都亲热得很,老在她面前接吻的。”
边琳听得目瞪口呆,还是回答了问题:“很多年没有了,他不想碰我,我也不想碰他,我都这把岁数了,怎么还会去想这种事?”
卓蕴说:“妈,你别老说自己岁数大行吗?我觉得你还很年轻呢。”
边琳大惊失色:“我年轻?我都快五十了呀!”
卓蕴说:“五十怎么了?你都还没绝经呢!”
边琳更惶恐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说话这么没遮没拦的?你不害臊我都要替你臊死了!”
卓蕴:“……”
待在车上,卓蕴知道妈妈心情不好,因为回家后就要见到卓明毅。
卓蕴意识到,边琳对卓明毅的恐惧已经刻在骨子里,卓明毅不打她,却可以数年如一日地羞辱她、贬低她、咒骂她、冷落她,把她作为一个人的自尊践踏在脚底。边琳试图反抗过,每次都不成功,久而久之,她被卓明毅洗脑,自己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是个离了丈夫不能活的废物。
也亏得卓蕴生有反骨,又懂得伪装,熬了多年终于离家上大学,幸运地遇见苏漫琴,后来又遇见赵醒归。前者教会她,女孩要为自己而活,后者教会她,人生苦短,要为了梦想而努力奋斗。
哪怕老天折断了你的翅膀,那就换一个梦想,继续奋斗。
只要不死,一切都有希望。
——if one drea should fall and break to thoand pieces,never be afraid to pick one of those pieces up and beg aga
卓蕴终于理解,赵醒归在背诵这句英文鸡汤时,心里其实是认同的,可当时,她却觉得这话很讽刺,还生气地打断了他。
真正讽刺的人是她才对啊,可怜的赵小归,估计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
车子到了高铁站,边琳取好票,卓蕴送妈妈到进站口,抱了抱她:“妈,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你从那个泥沼里拖出来,我现在经济还没独立,还需要再努力几年,但思想上,我觉得,我已经完全脱离卓明毅了。”
她甚至都不愿意称呼他为“爸爸”,边琳抬头看女儿,嚅动着嘴唇:“你年轻啊,又聪明又漂亮,你胆子向来都很大。”
卓蕴摇头:“我以前也怕过他,他骂我,我也会哭。但现在我一点都不怕了,他已经掌控不了我的人生,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知道是骗人的,我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心软。妈,你其实也知道,他对你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想要控制你,想让你屈服,想让你自卑,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边琳的眼泪涌出眼眶,卓蕴用手帮她抹泪,“他才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你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你也一点都不老,你好能干,一个人生活绝对没问题,如果不想一个人生活,你也可以再找男朋友。而且,还有我在,我们有一套房子啊,外公留下的房子,说是留给我的,其实就是留给你的。妈,离开他吧,我们以后一起住在那个小院子里,你一层楼,我一层楼,多爽啊。”
边琳呜呜地哭着,卓蕴又说:“订婚宴我不会去的,明年的学费,我也不指望家里给我拿,我会自己去想办法,我借得到。从现在开始,我会很少回家,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就和我说。你不知道,离开那个神经病,我有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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