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护士做好工作离开病房,卓蕴仔细地看过赵醒归双腿的姿势,拨拉了一下导尿管,帮他调整了一番,就关掉大灯爬回病床。
“好啦,说好久了,睡觉吧。”她亲亲赵醒归的嘴,“晚安,赵小归,做个好梦。”
赵醒归搂着她,与她贴得严严实实,说:“晚安,卓蕴,我爱你。”
——
经过三天术前检查,赵醒归通过了各项手术评估,被安排好确切的手术时间。
七月六号早上,赵伟伦带着赵相宜从钱塘坐飞机赶到北京,下午两点,赵醒归在家人们的祝福声中,被推入手术室,开始经历他受伤后的第三次手术。
、“我现在很糟糕,我怕她不喜欢我。”
赵醒归睡得很沉, 突然感觉有人在“啪啪”拍他的脸。
怎么还打人呢?他想。
“醒了醒了。”那是个陌生女声,嗓门儿很大,“你叫什么名字?”
赵醒归困得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地回答:“赵醒归。”
声音气若游丝,他还想睡。
“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赵醒归脑子有点糊涂, 想了一下才回答:“北京, 医院。”
“你是来做什么的?”
“手术。”
“睁眼, 看看他们是谁,都认识吗?”
赵醒归很努力地睁开眼睛,顶灯明晃晃地照着, 他眯了眯眼, 就看到上方围着好几个脑袋,面目模糊,一个个都在喊他:
“小归!”
“哥, 哥!”
“小归啊!”
……
赵醒归动了动嘴唇,又听到那人问:“认识吗?这人是谁?”
他的视线逐渐聚焦, 终于看清一张微笑的脸庞, 熟悉的鹅蛋脸,明亮的大眼睛, 还有唇角露出来的两个小梨涡。
他轻轻地说:“我女朋友。”
大家都笑了,那人说:“行了, 困的话就再睡会儿,手术已经结束啦。”
赵醒归实在抵挡不住困意, 如蒙大赦一般,头一歪又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赵醒归终于从麻醉中醒来, 发现自己已经躺回病房, 房间里很安静,陪伴的人都不在了,身边只有一个苗叔。
赵醒归忍住晕眩感,叫他:“苗叔。”
“哎哎,小归,你醒啦?”苗叔一直守着他,“你睡了好久,你妈妈他们都回酒店了,明早会来看你。”
赵醒归问:“几点了?”
“十点多了。”苗叔摸摸他脑袋,“还疼吗?”
赵醒归很虚弱,讲话声音特别轻:“还好,背不太舒服,我想翻身。”
苗叔说:“还不能翻身,医生说了,你现在只能这么躺着,明天他们检查过,你才能翻身。”
赵醒归左手背打着点滴,右手放在被子外,他艰难地把手探到被子里去摸腿,发现自己没穿裤子,摸了几下后,很是泄气地说:“苗叔,我腿还是没感觉。”
苗叔把他的手抓出来,握在手里拍一拍:“正常的,你爸妈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这个手术需要恢复期,哪有这么快啊,这什么,细胞,神经细胞对吧?它都坏两年多啦,总要给它一点时间才能重新活跃起来嘛。”
赵醒归委屈地看着他:“你别骗我。”
“傻孩子,骗你干什么?”苗叔又去摸摸他的脸,“真没骗你,医生就是这么说的,你还得吃药,要吃好久,说是营养神经的药。”
见赵醒归神情失落,苗叔安慰他,“想小卓了吧?他们刚才一直陪你到探视时间结束才走,明天一早就会来看你。好孩子,又遭一次罪,没事哈,有苗叔在呢,你好好休息,相信医生,会好起来的。”
“嗯。”赵醒归的脑袋还有些昏沉,麻药的效果没有完全退去,他全身无力,很快又陷入了梦乡。
——
就这么醒醒睡睡过了一晚,天亮了,早班医生和护士进来查房,苗叔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房间,赵醒归睁开眼睛,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
清醒意味着麻药退去,麻药退去则意味着疼痛来袭。
来的是位女医生,苗叔按照她的吩咐帮赵醒归翻身侧卧,给医生看他背上的手术伤口,他腰腹处裹着一圈绷带,绷带拆掉后,后腰伤处贴着纱布,医生弯腰观察时,赵醒归疼得浑身发抖,咬着牙才没哼出声来。
“挺好的,这几天可以仰卧,也可以侧卧,尽量不要趴着睡,一个月内不要坐起来。”医生对苗叔交代各种护理细节,“有时候可以帮他活动一下腿脚,动作要轻缓,饮食方面可以吃一些……”
苗叔拿着一个小本本,一边听一边记。
医生交代完了,问赵醒归:“小伙子,感觉如何?”
赵醒归听到自己要卧床至少一个月,正在烦恼中,突然听到这个问题,立刻反问:“医生,我要多久才能知道手术有没有效果?”
医生说:“这个因人而异,大